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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柳思翊喃喃自语:“是亲人...”她重复了几遍,最后笑了,在悲凉的心情中挤出最后一抹笑意:“是亲人,多好。”
她打开车门匆匆下车,几乎是仓惶而逃,心情比这数九寒双还要冰冷。
“你等等我。”凌阡毓在身后追喊,她什么都没有听见,耳边只有“最亲的人”四个字。呼呼的寒风从耳边划过,柳思翊向着急诊之处走去,没有意识支配,像行尸走肉,忘记了自己还受着伤。
凌阡毓真情流露,眸间的真诚和善意不加以掩饰,就是因为太真实了,才让柳思翊难过。可她明明应该高兴,亲人这么温暖的词,此刻就像一把利刃扎在心头,疼得她快要窒息。
柳思翊第一次觉得这个词这么讨厌,这么伤人。谁想跟她做亲人,她其实不想,给予的所有关心都因为是亲人...
呵呵,她宁愿不要。
到达急诊后,凌阡毓忙着为她挂号、排队、取药、拍片,甚至忙着联系专家医生,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凌二小姐,此时在为她这个渺小如尘埃的人奔波。
她甚至没有避嫌,没有担心被人看见,在这么敏感多疑的时期,在上位的关键时刻,凌阡毓愿意放下一切,陪着自己来医院。
柳思翊该高兴的,可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望着凌阡毓忙碌的身影,她眼角湿润了。今晚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死心了,或许这是凌阡毓的暗示,是她拒绝自己的一种方式。
她该满足于二小姐的恩赐,满足于眼前拥有的一切,她这种没有童年幸福,没有父母疼爱的人,也不配拥有爱情。
凌阡毓忙得团团转,在缴费、等CT片子的间隙一直在打电话,她用碎片时间处理了一些工作,接打的每个电话都在柳思翊身边,寸步不离。
检查结果显示确实是轻微骨裂,要好好养着,不能手提重物,需按时用药。
六点多,终于处理好了伤口,该拿的药也都拿了,张小武带着言默赶到了医院。
“红姐!”言默见到柳思翊时流出了眼泪,连声道歉,她不知道这么严重,早知如此,她就算忍气吞声也不会跟那些人起冲突。
“我没事,你别哭了,小孩子似的。”柳思翊安慰道,只是她对言默越好,这股难受劲就越大,泪水像决堤似的,混杂着感动心疼复杂的情绪,流个不停。
“真的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言默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苍白。
凌阡毓眉头紧拧,把张小武叫到一边,问道:“你把她叫来做什么?”
“您不是让我带个女人过来,小言正好认识红姐,熟人方便。”
“你难道没别的女人了?”
张小武纳闷地挠挠头:“二小姐说笑了,我...哪有女人...”
“你...”凌阡毓气恼不已,这个钢铁直男有时候脑子真是不会转弯,找个别的女性朋友不行?非得找这个小孩来,这不白给她机会了?
“我...要不我再联系其他朋友?”张小武感觉凌阡毓似乎不满,可言默虽然年纪小,还是很会照顾人的,而且很细心,他考虑的是柳思翊不喜欢跟人亲近,找个认识的人她不会过度抗拒。
他哪里会知道凌阡毓其实是在别扭吃醋。
“别找了,就这样吧。”凌阡毓逼不得已地接受,可自己还有要事要办,顾不上这些了,只能说:“我告诉你,她要是照顾不好红姐,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我知道。”
凌阡毓看了一眼手表,快七点了,她必须离开了。本来还想跟柳思翊思打个招呼,可医院的人越来越多,加上言默粘在旁边,她一句话都不想说,扭头就走。
凌睿集团八点半上班,她七点半约了海芋,为昨晚那个突发情况,她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必须跟海芋面谈。
一晚上没睡,凌阡毓开车都在犯困,她和海芋约的地方比较远,因为越远越安全。
海芋也是彻夜未眠,辗转反侧睡不着,她也想了一个法子,只是没太大把握,想先汇报。
两人约在一个早茶店的包厢,在远郊的镇子上,很少有市区人过来。海芋先到了,十分钟后凌阡毓抵达,见面后她直奔主题:“长话短说,二十分钟说完,我还要去见云舒。”
“二小姐我想了一个办法,你看看行不行?”
“你说。”凌阡毓随便挑了两个点心,当做早餐,边吃边听。
“跟大少爷接触这几次,我发现他是个挺有绅士风度很讲道理的人,我想找他谈谈。”
凌阡毓抬眸看向她,海芋有些心虚,不知她这眼神什么意思,“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说。”凌阡毓没有打断她,只是很意外才接触几次海芋竟然会夸赞凌商北,倒从来没听柳思翊评价过他。
“一直以来我的立场都很明确,不站任何一房这是集团众所周知的...而且我可以...”海芋的思路和想法都很清晰,欣慰的是她和凌阡毓想法不谋而合。
说完后,凌阡毓点头:“可以一试,但要做好后期保障,谨防万一。”
“您的意思是...”
“这种人事任命系统走不到董事长那边,但这次处理三房爷爷对你印象深刻,凌商北想动你,你得想办法让这件事非常自然且不露痕迹地透露给爷爷,甚至你要让他觉得凌商北是故意在挖总经办的人,在拉拢自己势力,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