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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瑶捧着包好的饺子,走到火炉边,揭开锅盖放了进去,她瞥见了柳思翊眉目间的惆怅与失落,笑着说:“小毓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机灵,你看她对我一连串的逼问,仿佛知道你在似的。不过你为什么不跟她打个照面,其实没关系的。”
柳思翊摇头,翻转手背,搓了搓手,淡淡回答:“放纵情绪和情感,不利于现在事态的发展,我宁愿掐灭现在的欲//望,慢慢等。”
火光照亮了她有些清冷的脸,若即若离的眸光透着坚韧和倔强,李欣瑶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或许她能明白,为什么儿子和那么骄傲的凌阡毓,会爱上这个女人。
“我知道你想她,正月十五很快就会来,你们可以见到。”
柳思翊抱着双臂,勉强支起微笑,“想她早就成习惯了,有时候在一起反而会更想,那种见面还不如不见呢,只怕心里的孤寂感和失落感会更强。”
李欣瑶心疼地抚住她肩头,语重心长道:“孩子,你到底吃了多少苦才养成这么为难自己的性格?难道不会觉得的辛苦吗?”
温柔的话语和关怀,触到了柳思翊心底最脆弱的弦,从小时候被父亲家暴险些溺死,到后来经历的种种,她早就习惯了,这不过是自救的一种方式而已,因为她别无选择。
想到此,她下意识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李欣瑶温暖的掌心覆在她手背,“过完年又长一岁,想不想感受一次妈妈的怀抱呢?”说罢她微微张开手臂,柳思翊抬眸望着她,眼角酸酸地想要流泪,她紧抿唇口,踌躇了一会。
“来~把伯母当成你的母亲,一切会好的。”
柳思翊红了眼眶,上前轻轻地抱住她,闭眼感受不曾有过的温暖。
或许在襁褓中,她也被爱过,或许她也曾被父母在意过,只是记忆久远,想不起来了。
“老天是公平的,失去的总会用另一种方式偿还给我们,你不要难过,风雪过后,一定是晴天。”李欣瑶轻拍她的手背,就像呵护自己的孩子。
院里的灯火微弱,雪白照亮了大地,让夜晚看起来格外明亮。这个温馨的除夕夜,于柳思翊来说,毕生难忘。
分开的日子,两人联系不多,对话框里几乎都是凌阡毓的想念之言,每天早晚安必不可少,哪怕柳思翊没有回复,她也乐此不疲。
偶尔,她会收到:平安,勿念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从不诉说衷肠,也不露喜怒。这就是柳思翊,一直都这么酷,这么飒。
凌阡毓偏偏独爱这样的她。
她每天都在这样期待又失落的日子里,煎熬着,唯一能转移视线的,就是重新装修Rose。
她让设计师一周内出了图纸,材料采购以及她需要的画笔颜料甚至装饰的东西两天内全部备全。
所有的灵感都源于她和柳思翊的感情,她要把她们的故事融入到新的Rose里。名字就叫:New Rose
这次,她要亲手布置一切。
旧Rose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搬空,现在里面只是一个两层格局的空房子。凌阡毓穿上蓝色的工人服,头发束在帽子里,准备动工。
她戴上口罩,拎着一通颜料爬上双脚梯架。
“毓总,您转个身。”蓝飞旭拿着手机,趁她回头之际,咔嚓一声,拍下了她神似油漆工的模样。凌阡毓瞪了她一眼,“删掉!”
“不不不,这么值钱的爆料我得留着,有朝一日你对我不好,我就给媒体,惊!堂堂凌氏家族二小姐沦落到刷墙!多劲爆的标题,是不是。”
“那么第二天就会出现,惊!爆料者横尸街头。”
“嘶~你咋这么没良心呢,我过年什么都没干,帮你盯图纸,采购这采购那的,你就这么对我。”蓝飞旭一脸委屈。
“好,你辛苦,明年加薪。”说话时凌阡毓已经背过脸,望着墙壁若有所思,她要作一副油画,创作素材来自她和柳思翊分开前的那个雪夜。
画已经在脑海,她用手指量宽度和比例,最后准备动笔:“调色盘,我要橘黄,褐色,蓝色,黑色,白色,墨绿...”
“来了来了。”蓝飞旭积极打下手,根据凌阡毓指示把所有颜色找好,然后再一排排放在横板上,把调色盘递过去,同时还要根据凌阡毓需要,调整双脚梯的位置,上下左右都要严谨地配合好。
这幅画必须一气呵成,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
凌阡毓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握着画笔,开始勾勒。因为景色层次感不同,所需的笔刷大小和形状都不一样,为了方便她取下了口罩,口中含一只,左手指间夹着俩,右手下笔作画。
“哎,今天又是为了别人爱情流泪的一天。”蓝飞旭耷拉着脑袋,望着凌阡毓,怅然若失。
起初,凌阡毓会穿套蓝领套装,后来懒得换来换去,就穿着平日衣服上架。每当她低头调色,蓝飞旭都移不开眼,他甚至会故意挪到近一点的地方欣赏她。
垂在两鬓的发丝,让她专注的眼神若隐若现,调色盘中酝酿的美色,在她灵活的笔尖栩栩如生。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注地绘画每一笔,时而跪着,时而蹲着,时而撅着身体,一举一动,每个表情都牵动着蓝飞旭的心。
每天,她手上都会沾上各种颜色,不小心掉落身上的颜料成了她最美的点缀,哪怕擦汗不小心蹭到脸颊的一抹红,都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