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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哈哈哈哈哈哈哈~”扶苏畅快的大笑,颇有种儿女双全的感觉。
    张嫣掩口微笑,也觉得很有趣。
    ……
    刘弗陵心事重重的走了回去,如果能离开这里当然好,他宁愿去投胎,去当差,哪怕是当个普通的鬼卒也好过留在这里。
    每次看到刘彻都觉得很煎熬。年轻温柔美丽的母亲,年迈的、带有奇怪味道、喜怒不定令人紧张的父亲,谁都会喜欢前者。
    刘邦伸了个懒腰,毫不犹豫的抢了刘彻超漂亮的锦袍和金冠玉簪、玉佩穿戴起来,亲自跑去试探吕雉。正要出门,遇到这孙子回来:“弗陵,你过来。你几次偷偷跑到了刘盈哪儿去,干什么去了?”
    “高祖,惠帝和我谈论五经。”
    “你再去的时候试探试探他,问问他想不想离开这里。”
    “啊?”
    “啊什么啊?听不懂啊!”
    “是,是,我一会就去。”
    刘邦悄无声息的走近两排兵马俑之间的甬道中,驻足观赏了一会,抓了一把土在一个兵马俑脸上画了一个乌龟——小圆圈加上六个凸起。进了小楼门,拾阶而上,正好看到两人对坐。
    把脖子一缩,打算偷听他们说话。
    等了很久,他们就是不说话。
    嬴政和吕后以‘不能被儿子瞧不起’的心态回来打坐,俩人费了很久的力气,越想平心静气,越是心思繁杂,记忆中各种事情都翻飞出来。
    眯着眼睛看了看对面的人,感觉对方修行的很投入,很清静。
    ‘不能让嬴政/吕雉瞧不起我!’*2
    这很快就变成了一场比赛——谁先说话、动弹,谁就输了。
    刘邦坐在台阶上苦等他们说话,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等啊等……
    第28章 屁股+准备+许后(加更一章)
    “霍光好贼子!朕若见到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朕哪里多疑?朕信用的辅命大臣, 两个谋反, 几个行废立之事!哼!”刘彻还在砍着树骂人。“霍光竟敢自比伊尹!呸!若不是仲卿(卫青)不在……”
    “这篡权夺位的奸臣!冒忠实奸的小人!朕竟然没有怀疑他!”
    鬼对时间流速感受的不清楚, 天色又没有明暗的变化,又不觉得累。
    刘启也被感染的暴躁起来:“你祖宗说你死晚了你还不承认!不孝子, 你就该把你的寿命给爹匀一匀。”
    刘彻不想说同意,也不想说不同意,立刻反驳道:“生死祸福都是上天注定的, 我控制不了。”
    “呸!你他娘的笃信巫蛊的时候可没这么想。”
    刘彻现在坚称自己不相信那玩意:“朕不信巫蛊, 朕也不用巫蛊害人!是他们背地里诅咒朕, 无论成功与否,其心可诛!”
    刘启蹦起来一巴掌抽他脑袋上:“都是假的!谁咒你了!?老子倒是要揍你!”
    刘弗陵在旁边忍了又忍, 没忍住低头偷笑。
    窦漪房看了看他, 忍不住叹息, 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 这孩子这么温和冷静,却死的这么早, 真可惜啊。
    刘弗陵感到一只非常温柔的手, 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幼失去父母, 是被姐姐抚养大的, 姐姐养男宠他都支持,但是姐姐要的越来越多,最终被大臣们逼的自缢——低下头, 露出脖颈让她随意抚摸。
    窦漪房善于看穿年轻人的性情,有刘彻做对比,越发觉得他可怜:“过来,别和你爹你祖父玩,他们俩脾气都不好。”
    刘弗陵红了脸,这虽然是曾祖母,但看起来只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啊:“嗯。您别抱着我,不合适。”
    王娡笑呵呵的从另一边抱住他:“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怕天下悠悠众口吗?他们有本事就说啊~”
    窦漪房也被儿媳妇逗笑了,这真有趣,现在还真有点年轻时没进宫时,住在民间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的日子,虽然贫穷,但是…也不怎么快乐。唉。
    祭文和祭品又下来了,显然是新皇帝登基了。
    皇帝不论是坐、是卧、是骂街的,都蹦起来去抓那张祭文。
    历代皇帝陵寝距离的不远不近,地宫前面就是地面上的祖庙,告祭先祖要把这些庙都走一遍。现在烧来的是给刘邦的祭文,皇帝还没走到惠帝的庙呢。
    皇帝登基、册立太子这种大事,要去天坛祭天,去地坛祭地,光是去太庙祭祀祖先可不成,得虔诚的‘登门拜访’。
    紧张不需要说出来,刘彻一边蹦起来抓那张还没飘下来的祭文,一边大叫:“倘若是霍光篡位,等他下来的,朕还记得张汤的酷刑!”
    刘启也蹦起来抓祭文,腾空踹了他一脚:“你滚吧你!要是霍光登基,你和他一起死!”
    刘恒蹦不起来,袖着手急切的等待着:“你杀的刘据,你立的辅政大臣,霍光若是篡位,你是同党。”
    刘彻气鼓鼓,气的七窍生烟,差点凭空变成一只满是气还冒烟的热气球。
    “不是霍光。”
    “谢天谢地!”
    “当谢天地!”
    新皇帝是武帝曾孙,戾太子之孙,史皇孙之子,原名刘病己,更名为刘洵。
    刘恒和儿子激动的相拥而泣:“太好了!快告诉高祖这个好消息!”“好!高祖?高祖?祖宗?哎?”
    高祖不在这里。
    他惯常卧着的精致席子还歪歪斜斜的铺在土地上,那玉枕上余温……鬼有什么余温啊。
    反正高祖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刘彻一看还是刘据的孙子继位,就陷入自闭,张开腿坐在地上,痛苦的像个试图练习劈腿时下的太猛,地板也太滑,一不小心抻了筋、扯着蛋、伤着前列腺的中年人。
    他在用心思考一个问题,朕是不是真的死晚了?
    虽然他承认巫蛊之乱是错误的,刘据是无辜的,卫子夫也是无辜的,但心里没有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于自己,有时候也在想,如果他们不反抗,难道江充敢杀皇后和太子?对于高祖提出的假设,更全然不能接受。
    现在悲喜交加,心虚复杂的像是一锅沸腾的胡辣汤——黏黏糊糊、包罗万象,而且冒着泡泡。
    皇后们还在生他的气,没有人安慰他,都在逗刘弗陵玩。
    刘弗陵听见是大哥的孙子继位,也挺高兴的:“刘病己这人很不错,听说是个豪侠,还听说他买过饼的店会购者如云。他常常在戾太子的封国附近游走,我看他相貌端正,仪表堂堂,性格也很好。”
    反正其他哥哥都不好!
    薄姬以手加额:“那就好。谢天谢地。”
    刘弗陵小小的告了一状:“当初刘病己生在狱中,武帝看人望气,看到监狱中有天子气,派人把长安二十六官狱中的犯人抄录清楚,不分罪过轻重一律杀掉。”
    “啊。”
    “派人去杀他,丙吉把守监狱门口,不放松。反对皇帝笃信鬼神就要滥杀无辜。”
    王娡感动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真是个难得的忠臣啊,他没被刘彻杀了吧?”
    “没有。”
    窦漪房点了点头,站起来拿了一根小竹枝,去抽刘彻:“谁把你养的这样多疑!”
    刘彻心说:是你,就是你!
    ……
    刘盈帮着扶苏砍树去了,库存的木料都被他试验机关试验光了,得再存一些。
    他小声抱怨:“不要吓唬我嘛,我生前被吓的够惨了。要不是现在是鬼……”忽然觉得自己叨叨的话太多,扶苏不搭理我了,心里又有些不安:“朕要被吓尿了。”
    扶苏心里有点愧疚,又被他逗笑了:“陛下想要我怎样道歉?”
    “嗯……”
    “你把我也举一次。”
    刘盈抬起眼看着他,比我高,比我宽,比我孔武有力:“我举得起来么?”
    扶苏沉吟了一会:“你我都是鬼,应该是一样重。这样吧,砍点木头回去,我拿船桨做一个大天平。”
    刘盈挽起袖子非常好奇:“我试试!”
    扶苏面对着他张开双臂,笑的有些宠溺,心说:真可爱。
    腰和想象中的一样,肉很结实,肌肉硬邦邦的,摸起来就很可靠,可以说是肉如其人。
    刘盈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是扶苏哥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虽然很有些分量,但能举起来。
    扶苏被举在空中离地半米高,大笑到近乎抽筋:“哈哈哈哈哈哈哈~放我下来你挠我痒痒肉了哈哈哈哈哈哈”
    刘盈赶紧把他放下,他没被挠着痒痒肉,却跟着傻笑起来。
    扶苏笑的站不稳,蹲在地上捂着腰挠啊挠,笑的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自从五岁之后就没被举起来过,而且……没想到腰上的肉这样怕痒。哈哈哈哈哈
    刘启刘彻父子俩拎着剑窜出来:“你笑什么!是不是你们把高祖毁尸灭迹了?”
    “说,高祖被你们关到哪儿去了!”
    扶苏猛地站了起来,拔剑回应:“没听说过鬼能被毁尸灭迹。”
    刘盈也紧张的拔剑:“胡说八道!我们有自己的事,谁去搭理他。”
    刘启质问道:“在这个破地方,我们赌博吃酒蹴鞠,都笑不出来,你们笑的这样猖獗,必有缘故!”在这里这些年真是生不如死,啊呸,已经死了,现在还不如放弃这些陪葬品去投胎!
    刘盈习惯性卖腐:“我们要去小树林野战。扶苏哥哥和我相亲相爱,谁搭理你们这些讨厌鬼。”
    刘彻先怒了,虽然他也是双性恋,但是惠帝祖先这一副小媳妇样算怎么回事!丢人!
    祖上给朕丢人!
    “你真是数典忘祖的楷模!高祖当初没废太子,真是可惜。”
    刘盈竟然没被气哭,他的心虽然很柔软,但高祖并不在柔软的范围内,他提剑就砍:“放屁!”
    刘彻死之前三十年不练武,一时不慎,被砍了一下,痛的胳膊抽了一下,当即抓狂的反杀。
    四人混战成一团,当皇帝的都喜欢陪把神兵利器陪葬在陵寝中,秦汉的顶级冶炼技术差距并不大,双方的武器差距不大,倒是汉剑比秦剑短了一点。
    在战国时期,剑越长代表的技术更高。
    铜是脆的,质量不好的铁也是脆的,在千锤百炼的过程中,如果金属的质量不过关,就只能制作短而粗的兵刃,如戈头、矛头、宽而厚的短剑,那种又薄又长的剑就是炫耀。
    工匠以此炫耀技术,帝王以此炫耀国力。
    扶苏和刘盈略占上风,很有默契的互相不离左右,一人对付一个。扶苏盯紧了其中比较强的的刘彻砍着,刘启则交给了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