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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九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得有多无奈,也只有萧九成自己知道。她作为聪明人,天生就一种骄傲,无所畏惧的自负心态。聪明的她认为,一切都可以解决,只要找到最合适的方法,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克服,怀着这种乐观,和对自己能力的自信,所以她有着一颗比寻常人更坚韧,更强大的内心。可是此刻,在对千雅的情感上,她觉得自己软弱无能,甚至卑微,因为此刻她的有种,只要千雅留下,她什么都愿意为千雅去做的心态。这种心态,在聪明的萧九成看来,是非常愚蠢的,因为此刻她无论做什么,千雅未必会领情。但是还会怀着那样卑微侥幸的心态,这超越了她原有的骄傲和理智,心甘情愿的为那个人卑微,这种感觉完全不受控制。
萧九成一直都知道自己都是一个挺自私的人,总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让自己过得最好。萧九成一直都知道自己拥有着别人所没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她聪明且美丽,她只要稍微运用一下自己的优势就可以了。聪明伶俐,知书达理,貌美雅致,总是那么讨人喜欢,用自己聪慧和美貌轻而易举的得到别人的重视,她想要得到的,稍微运用一下手段,她都能得到。
可是就有这么一个人,她叫独孤千雅,自小就眼高于顶得让人讨厌,到长大了,还是那么眼高于顶,还是那么讨厌,大家都不是那么喜欢的人,她却喜欢上了。千雅耿直简单,千雅的骄傲,千雅的美丽,让自己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取悦她,好像一切都不由自主的感觉,她的喜悦可以变成自己的喜悦,她的骄傲和美丽,会让她与有荣焉,但是这个人也让她变得患得患失。
如果可以,萧九成希望自己是一个无欲则刚的人,不想为任何人动情,不想为任何人伤心难过,更不想为任何人变得不像自己,可是自己已然动情,这一切都让萧九成陷入使不上力的被动中。
独孤千雅十八岁了,元宵过后,城里就开始讨论了,这独孤将军会把女儿嫁给谁呢?那三个城池的嫁妆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总之城中的百姓十分关心独孤千雅的婚事,他们认为独孤千雅今年肯定得嫁,大家都保持的看热闹的心态等着看那极其受宠的独孤家的大小姐,最后花落谁家。
冲着这三个城池的嫁妆,独孤家的权势,还是有不少名门望族前往提亲,全被独孤晋拒绝了,这下地方官有些着急了,独孤家再拒下去,独孤千雅都不知道该嫁给谁了。虽然这是独孤家的封地,但是独孤家只享有税赋的权利,并没有治理的全是,地方的官吏还是由朝廷任命。
于是地方官不得不客客气气的和独孤晋提了独孤千雅的婚事。
独孤晋说了,他女儿绝对不随随便便嫁人,若嫁不得天下最好的男人,宁可入道为冠,这完全避开了朝廷的法令,地方官吏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独孤千雅要当道姑也不随意嫁人,还是让全城轰动了。大家都说,这独孤晋不是在疼女儿,这是在害女儿,独孤千雅这一生都怕被耽误了。
就是萧九成回了一趟娘家为母贺寿的时候,那萧家的老太君,对千雅有些好感的老太太都拉着萧九成劝说道。
“九成,你家翁办这事可是糊涂事,千雅都十八岁了,当嫁不嫁去当冠子,简直胡闹!这势必会误了千雅的婚事。你家翁把千雅捧在手心疼,大家都知道,他是想替千雅寻一门好亲事,不愿意委屈了千雅,我能理解,但是也不能那么挑剔。寻常人家,疼女儿,寻得差不多的,高门低嫁就可以了,娘家有庇护,婆家怎么都不敢轻待了千雅。这时候不张罗着为千雅寻得好夫家,反而打算送去当女冠,这简直胡闹,千雅待你不薄,九成你可得回去好好劝说一下你的家翁,千万别耽误了千雅了……”善良的老太君握着自己小孙女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
“这是千雅自己的意思,家翁和我都劝过了……”萧九成心中微苦的说道,千雅心意已决,独孤晋又同意了,完全没有办法了。
“那就更是胡闹,十八岁的姑娘家懂什么,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你家翁岂能纵容她这般瞎决定,这孩子糊涂,你家翁不能跟着糊涂啊……”老太君有些激动的说道,好似自己的姑娘被耽误了一般。
“老太君,我会回去好好劝说他们的。”萧九成宽慰自己的奶奶道,她知千雅不嫁人,对寻人看来,都是在害千雅,只有自己巴不得千雅不要嫁人。
自从知道千雅决定,已经快一个月了,萧九成也已经开始接受这个现实了,调整自己的心态,只能往好处想,即便只是名义上属于别人,自然是千雅不属于任何人更让她开心。就算千雅真的去了道观,难道真一辈子呆在道观,总要回来,特别是独孤家有心逐鹿天下的情况下,千雅回到独孤家是迟早的事情。
萧九成觉得自己太急切了,当初是因为太急切了,才大意让千雅知道自己的心思,让千雅如今逃离自己身边。她现在不得不逼自己,甚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对千雅要有些耐心,总有一天千雅要回来,那她希望那时候的自己,更美,更优秀,让千雅更不容忽视,只要千雅一天不属于别人,那自己就一直有机会。为千雅招夫,就算名义上的夫君,万一千雅假戏真做了怎那么办,毕竟千雅天性是喜爱男子,萧九成这般想来,便觉得或许把千雅放在都是女道姑的道观或许也不是那么坏的决定。萧九成这么快能调整心态的原因是因为,她并不想就这么放弃,而不放弃微小的希望的同时,就需要更多的心理能量来支撑起期盼,那就需要更强大的内心,因为萧九成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多少次失望。如果有一天,她会没有能量来支撑她微小希望时候,大概就是她放弃千雅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