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仿佛能把林奕心撕成两半。
    陈霄赶紧上去，拉住了李月。
    沈娇和林奕心顺利离开，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坐进了车里，林奕心才道：“小颖还在里面呢。”
    “你们明早的飞机吧？让她待会自己回酒店。”
    “凌晨一点半的。”林奕心掏出手机，“还是一起行动方便点，我给她发消息。”
    沈娇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先别发。”
    林奕心的指尖顿住，倒不是因为对这三个字这么遵从，而是沈娇手心的温度实在是高，都有些烫着她了。
    林奕心盯着沈娇的手背，沈娇自觉地把手收了回去。
    “你们时间要那么紧，确实一起行动比较方便。”沈娇直视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我们就在车里待一会吧。”
    林奕心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刚才沈娇出现得很突然，其实这种情况，她自己是可以解决的，沈娇的到来，进一步激化了矛盾，但却也进一步加强了林奕心的底气。
    说到底，就是因为知道有沈娇在，公司会力挺她，林奕心才敢这么大胆地拒绝冯楠林，来保护自己的尊严。
    任性的尊严。
    “我知道冯楠林那个德行，就怕发生这样的状况，所以跟陈霄说了有什么情况通知我，我就在旁边。”沈娇自己先交了个底。
    “嗯，猜到了。”林奕心知道沈娇和陈霄走得很近，这些事瞒不住。
    “你没生气吧？”沈娇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非要粘着你的，也不想打扰你的正常工作，如果今天你唱了，或者那个蠢货叫什么来着……”
    “李月。”林奕心看向沈娇，心情复杂。
    自己带进公司的人都不记得名字，感情那两年沈娇没忘了她林奕心叫什么，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对，李月！”沈娇道，“要不是她出来挑事，我都还能憋得住。”
    “我不会唱的。”林奕心道。
    “你做得特别棒！”沈娇为自己和林奕心一致的观点感到开心，“这是唱歌的事吗？冯楠林根本不尊重演员，他觉得只要想拍他的片子，就得供着他，就是他的所属物，真是太傻逼了……”
    林奕心打断了她的义愤填膺：“你出来也没好好处理事情啊，煽风点火的，就真不怕我一张口就唱了，拿下养后半辈子的资源吗？”
    “你不会。”沈娇斩钉截铁，“要唱早唱了。”
    林奕心笑笑没说话。
    沈娇自己想一圈又绕了回来：“但你要是选择唱，我也没意见，你有你的考虑。”
    “会讨厌我吗？”林奕心问。
    “不会。”沈娇还是斩钉截铁。
    林奕心笑起来，像是在笑她幼稚。
    沈娇干脆就幼稚到底了，腿一伸，身子往后一靠：“我就是双标怎么着，我对人不对事，你开心我开心，你不爽了我也不爽，喜欢一个人，不就这样吗……”
    喜欢一个人，不就这样吗？
    被沈娇这么唠唠叨叨地说出来，一点都不浪漫。
    可也算是告白……吧？
    但如果算告白，沈娇对林奕心，告了没有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吧。
    怎么着就看上她了，怎么着就又舍不得她了，怎么着突然脸皮也不要了说后悔，然后委屈地蜷在普通朋友的位置里，追她追得可怜兮兮。
    林奕心想，她要是有个女儿，一定得告诉她，不要这么喜欢一个人。
    感情这种东西，忽上忽下不稳定，来得猛去得快，今天你掏心掏肺，明天你不喜欢了，扔的时候多亏啊。
    沈娇还在唠叨，大概是刚才被刺激到了，这会连“什么养后半辈子的资源，他能给的我给不了吗，你后半辈子用他养吗”这种话都冒出来了。
    林奕心抬起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沈娇一下子便断电了，小声问她：“怎么了？”
    林奕心道：“你听。”
    沈娇支棱着耳朵，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听什……”
    她的话没问完，声音便出现了。
    就在她耳边，林奕心的香气和呼吸，绕着她的耳廓。
    “他是一个小朋友，你的名字，他记得最熟……”
    林奕心在唱歌。
    飚价到可以养活后半辈子都没能面世的歌声，如今轻飘飘地传进沈娇的耳朵里。
    沈娇有灵魂都从脑壳顶端冒出去的感觉。
    林奕心却只唱了这一句，然后便退开身得意地笑起来，像是撩完人并自知的妖精一般。
    “感谢沈总的栽培。”林奕心笑着道，“付费了。”
    真是要了沈娇的命。
    第44章
    事后沈娇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蠢得像根木头。
    没有胆子趁着这美好的氛围去亲一口林奕心就得了，连话都没能说出几句。
    她说了什么，干了什么，都记不太清了，因为冲击太大，她的感官和大脑只能顾得上去想林奕心了。
    林奕心唱歌的短暂声音，林奕心笑着说话的样子，林奕心的气味和温度，让每一寸感官都能生发出强烈的愉悦感。
    留给她们的时间的确不长，小颖出来以后，便将林奕心接走了。
    沈娇自己一个人又在车里坐了许久，才神情恍惚地开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