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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山双目赤红,咬牙欲违抗命令,却见那窦道长腾空而起,拂尘一甩,击得猛扑过来的玉安重重地撞在醉花楼的墙壁上。
“玉安!”青娘与夫人同站门口,见状,立即要冲过来,却被官兵立即拦住。
夫人神色阴沉地盯着前面,双手拉住青娘,摇头怯声道,“不可轻举妄动。”
青娘攥紧着拳头,心疼地看着玉安爬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就算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想上前。可是,夫人开口,她便不能。
“冯将军,除魔降妖是小道分内之事,这小小妖怪还是由小道出手吧。”窦道长眯着一双眼角满是皱纹的眼睛,咧着嘴道。
忽见身旁阴风一阵,玉安又迅速地朝这窦姓道长攻来。只见窦道长弯着一边唇角,轻蔑地笑了声,身形便迅速闪移,眼神阴鸷地盯着撞到他眼前来的玉安:“啧,真是漂亮的眼睛啊,可惜了。”
玉安仿佛瞬间清醒般,瞳孔瞬间睁大,转身要往后跑,却被拂尘卷住腰间,用力地抛向天空。
“啊!”有胆小的人吓得尖叫起来。
“玉安!”青娘指尖瞬间长出利甲。
印儿、千晛正欲出手,却惊见一身着淡黄色流仙裙的女人飞向空中,将玉安抱住稳稳降落的同时,夺过冯将军手中的长剑。
“夫人!”冯山惊呼起来。百姓和官兵也躁动起来,刚刚的,居然是城主夫人!
“阿迎这是作何?”城主拧着眉,神情十分不满,然而似乎是出于某种理由,他仍要笑着。
据说城主夫人出生武将世家,是个会武功的奇女子。
夫人蹙着眉尖叹了口气,手指却在暗处封住了怀里乱动的人的穴脉,玉安才像个木头人一般安静下来。
“城主,此人并非妖邪。”夫人提高声音,朝着所有人说道,“西域有一种毒,中毒后会令人精神错乱,行为异常,变得比普通人厉害,常被用在那些拴着链子的奴隶身上,以让他们能与野兽相搏。”
夫人叹了口气,悠悠叹息:“这位姑娘,想必就是无意间中了此毒。所以烦请窦道长手下留情,容我带回去医治。”
夫人笑盈盈地望着窦道长,似乎说得跟真的一样。
窦道长攥着拂尘,听着四下欷歔,冷笑道:“夫人说这话可有依据,莫不是为了护这个小妖精。”
夫人:“窦道长何出此言,身为城主夫人,我岂会置城中百姓安危于不顾,护着一个妖精?”
窦道长眯着眼,走近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哦?是吗?”
“自然是,”夫人正欲回话,怀中玉安忽然猛地推开她,朝百姓奔去。
“大胆孽障!”窦道长一声大吼,正欲出手,却见银色软剑先行一步,将玉安拉回夫人身边。
窦道长立即回身,卷着拂尘从天而降。
“将军,接着。”夫人一记手刀将玉安劈晕,冯山下意识地遵从命令将玉安扶在怀中,是扔了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抬头一看,“夫人,小心!”
夫人见空中拂尘堕下,眉心一沉,一双桃花眼杀气逼人,只见她持剑翻身一跃,迅速躲开拂尘重击。地面瞬溅起灰尘无数,烟尘漫天。银剑与拂尘在烟雾中来回交峰,速度快得令众人屏息。
印儿盯着天空,与一群吃瓜路人一般,由衷赞叹:“厉害厉害。”她忍不住偏头与千晛道,“赌一把,谁打得赢。”
千晛扯了扯嘴角,实在无语。
“不对啊,”印儿咳了声,超严肃,“这太不对了,那叫白幸烽的就看着两人打?”
谁家相公这样对娘子啊!
千晛终于正常地看了印儿一眼:“你说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印儿了悟,每件奇怪的事背后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城主看起来与夫人相敬如宾,夫人看起来依着城主,实际上,城主此时嘴角还带着笑看两人打架,夫人心中万事有估量。
夫人没想跟这个臭道长一直纠缠下去,这对她来说,影响并不好。然而道长却咬着她不放,只要她稍一分心,一根根白色丝线就会飞到她眼前来。
“臭道士,你有完没完?你何故总盯着我不放!”夫人怒极。这位道长,原本救了她夫君,她十分感激,然而不知为何,这个道长总是盯着她看,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道长:“那夫人又何故护着这满是狐狸精的醉花楼?”
夫人冷笑:“她们又没做伤天害理之事。倒是你这个自诩降妖伏魔的道长,刚刚竟然要置一个受人控制的女孩于死地。”
“我倒要怀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道长转身,勾起唇角:“我等着夫人猜到的那一天,到时候可别哭啊。”
“你什么意思!”夫人一愣,眼前被一道金光一闪,瞬间惶恐,迅速地飞向地面,将剑抛掷给将军。
将军接剑,瞬间反应过来:“来人,保护夫人!”
身边官兵闻声而动,立即将夫人护于战袍长戟之后。
道长见此护主阵仗,笑了声:“夫人,刚才是我误会了,那姑娘确实是中了毒,不过,这醉花楼里的人,可不是中了毒。”
只见道长袖袍一挥,八张金色灵符横贯而出,列出太极八卦阵,气势汹汹地朝醉花楼扑去。
不要!
夫人咬牙,像下了某种决心,手掌紧握,双眸阖上,眉心坠竟然开始泛着点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