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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尊不在府中。”芜摇头回道。
“不在府中?去了何处?”外面的雨线没个尽头。
“出去很久了,圣尊不让任何人跟着。”芜低下头无奈的扣着自己的手指。
墨阜忽的站起身来,把坐在旁边的几人吓了一大跳。
“出去许久了?不让你们跟着你们就不跟了?”墨阜竟然动了怒。
在座的虽有两位位居首侍,却因墨阜的身份特殊,如同位在其下。见墨阜生气,皆怯懦不敢言。他们也不知如何言语,出了这等事情。
“老夫出去看看!”墨阜甩甩衣袖,急忙向外走去。
“墨阜老爷子,亦儿随你去!”达奚亦泽倏地站起身,紧跟身侧。见身后墨祐也跟了出来,忙叮嘱道:“你还是留在府中吧,万一圣尊与我们岔了路,先回府,你们也好作通禀。”
二人周身化出灵力,出了墨府,一路沿着主街道走去。街上行人极少,很容易辨识。久久不见南荣墨的身影,墨阜甚是着急。竟化出源脉,腾起玄雾直飞上空。达奚亦泽已随其后。
自墨府一直出了主街,自主街又降至荒野,这才在一处茂密丛林中寻到了南荣墨。
这丫头竟然压制了灵力,衣衫被雨水浸透,雨滴顺着衣角滑落到地上,融入泥泞的小路中。
墨阜颤颤巍巍,老泪纵横。此处是凌霜带着年幼时的墨儿常来的地方,他早该想到的。自己的母亲被姨母所害,她却浑然不知。对姨母的娇嗔视若无睹,以至于铸成大错。外孙女还如此年轻,正值花开之时,就要承受这许多事,心中必然想不开。
“墨儿――”墨阜一直在旁人面前称南荣墨为圣尊,一个称谓皆是为外孙女着想。自南荣墨任圣尊之后,他从未叫上一声墨儿。如今身后只随了达奚亦泽一人,他便再也忍不住对外孙女的疼惜。
南荣墨浑身滚烫,木讷的看着外公,似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人。墨阜轻轻将外孙女拥在怀中,连连叹气,一双粗糙的满是茧子的手拍在南荣墨的背上。
雨水混合着祖孙俩的泪水,背负所有悲痛与罪恶渗入地下。
达奚亦泽未近身旁,远远的看着这悲情的一幕。他此时也将灵力压制了回去,任衣衫沾尽雨丝。
天道无常,纵是再风华绝代的至尊又如何。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寂寂夜幕。苏曦妍蜷缩于枞木之中,翘起的浓长眼睫随着落下的雨丝微微颤动。睫毛之下,一双墨绿色的幽灵般的眸子忽明忽暗,俏鼻之下的樱桃小口愈发妖艳。银色背甲渐渐退去,自嫩肉之中生出了满背铜色甲片。
墨沉雪已死去三日有余,断了丹药的苏曦妍没了法子。每逢夜半时分,体内剧痛难忍。这几日南荣墨沉浸于悲痛之中,无暇顾及她。乘着这空当,苏曦妍才得以出了府邸,来到此处释放。
第99章 通灵玉现
“是在找这种丹药吗?”
苏曦妍看着眼前丹药双眼一亮,急切的抬眼去看来人。
“你,你是那日被抬回来的那个?”
“你可能还不知,吾乃巫魃云君。这种丹药的炼制之法可不单单是墨沉雪会。追根溯源,还是本君教予她的!”黑衣人半蹲在苏曦妍面前,指尖把玩着那颗苏曦妍日思夜想的宝贝。
苏曦妍疼痛难忍,挣扎着身子挪了几寸,伸手探向那颗丹药。指尖就要触及之时,却又倏地缩回来了胳膊,就像见到毒蛇般的惊恐。此刻的狼狈之相她已然顾及不上。她很清楚这解救之药云君不会无端端给她。
“你说罢,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苏曦妍闭上双眼,等待黑衣人的吩咐。
“随我回幽冥之渊,到我座下效命于我。”黑衣人简短回道。
很简单就可以做到,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对于苏曦妍来说,要她离开不就是要了她的命吗?
“去巫魃隐族?”苏曦妍双手微蜷,眼神暗了下去。身体的疼痛致使她颤抖不停。
黑衣人意料之中,话音一转,开始相劝:“你如今待在她身边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随我去幽冥之渊,到沉戈城中做个一官半职。假以时日,有足够实力与那羽笙对抗,不正是一件好事吗?吾之所言是令你效忠于本君,并非要你一辈子都留在沉戈!”
苏曦妍哑然失笑:“看来你对我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啊。”
“本君求贤若渴。”黑衣人说罢,捏着丹药的手又是向前伸了伸。
“呵,怕是云君驭命有术罢!”苏曦妍冷笑。眼前的丹药确似毒蛇,却有着致命的诱惑!罢了,这云君话虽不中听,所言却是一点都不假。纵是她对南荣墨的感情再深,以她如今的身份与修为,怕是圣域一众天尊不会答应她入圣殿的。
如此想来,苏曦妍狠了狠心,不再迟疑,伸手接过丹药,一口吞下。
黑衣人鬼面之下的唇角阴邪的扬起,这便成功了大半。有了苏曦妍,就有了阵眼,亦有了替罪羔羊。
“云君顺便帮曦妍一个忙如何!”
服下丹药的苏曦妍周身疼痛渐渐消退,只是说起话来仍旧有气无力。病去如抽丝,况且她这是妖毒!
“顺便?”黑衣人不解。
“将那姓羽的女子引到此处。曦妍在此候着。”她的确可以走,但是这个隐患也必须消失。
黑衣人甚是轻松的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与她直说也是无妨,我想她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