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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尊听闻弟子禀报侄儿与圣尊在大殿之上大吵了起来,匆匆赶来。见达奚亦泽正怒气冲冲的出了大殿,便上前问询,岂料侄儿对他这位叔父亦是没了好脸色,一句话也没说。迎上来的弟子倒是倒了霉,达奚亦泽怒视他,大声责骂道:“关你屁事!多嘴的东西!还不快快将叔父带回天尊阁!”
显而易见,达奚亦泽并不想他这个叔父插手此事。冷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被呵斥的弟子,悻悻离去。他本是担心南荣墨与侄儿之间是因为昔日旧恨吵起来的,如今看来许是侄儿又抽了哪根筋。只要侄儿无事,他便放心了。
人一旦不顺心,喝凉水都塞牙。刚走了叔父,童二妞又凑了过来。达奚亦泽远远看着这女子朝自己奔来,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佯装没看到朝另一方向走去。童二妞却以为达奚亦泽是真的未看到他,直直追了上去。
“达奚首侍,我师父何时回来啊?他还在闭关吗?还是歇在了南域?”童二妞喋喋不休的问道。
“你师父在何处关我甚事!”
……
达奚亦泽眼见童二妞被怼的目瞪口呆,仍不罢休。恨恨说道:“人家都不搭理你,你还胡乱关心一通!倒是上心!”
童二妞双颊憋得通红,心事被旁人如此直白的点了出来,她直觉得应该立即钻到地缝中。
达奚亦泽将那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并非是对童二妞说的,而是说与他自己听的。
殿外弟子见达奚亦泽扬长而去,急忙进了大殿。殿中的圣尊被达奚亦泽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通后,正蹲在地上拾那满地的碎片。圣尊的一个手指已经被划了一道口子,而她却在发呆。南荣墨见弟子进来,站起身来回到案几前坐下。
今日也是奇了怪了,达奚首侍奇怪,圣尊亦是奇怪。莫非……圣尊就要对达奚一族动手了?弟子一边收拾残渣一边心道,达奚亦泽坐首侍之位已经五年之久,达奚一族早已放松了警惕。圣域又要大变了!
南荣墨将受伤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吮了一下,并未动用灵力使它愈合。这通骂来的倒也并不意外,她不仅不傻,还看得穿。自她归来五年之久,达奚亦泽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虽不曾言明什么,可是那份心意她是懂得。
无论是扶苏,还是达奚亦泽,她与他们之间皆横着一条人命,这是不容反驳的事实。纵是他们不在乎,她也不能当从未发生过。况且南荣墨在逆鳞之战后便心性大变,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早已不是从前的南荣墨。
笙儿,这些年你可安好?还记得你我在凰族□□度的日子吗?如今没了我的陪伴,你是否可以睡的安稳?
不瞒你说,我南荣墨没了你,夜夜难眠……
“姑娘姑娘,鸿运当头啊!”
一个老头手持一竹杆,竹竿上插着一面旗,上书“预知前程事,当问活神仙”几个大字。他紧追着身前的一个女子跑了几步。女子闻言驻足。
“这位老伯,您说什么?”
问话的女子身穿一袭雪白圣衣,耳垂上戴一对儿雪白翎羽,胳臂上缠绕着一只银色镂雕凤凰臂钏。微风吹过,衣袂飘飘,淡香拂面。她眉头轻皱,淡淡说道:“我已流落他乡八年有余,颠沛流离惯了,何来的鸿运当头……”
“八千岁亦在眨眼间……姑娘终是岁大运红,拨云见日一般同,时来运转花开后,铁树开花露春容啊!”这老叟摇头晃脑道,说罢煞有介事的捋了一把他那长长的花白胡子。
听到“八千岁”三个字,女子倏地抬眸,对上了老叟神秘莫测的双眼。她轻声念了一个“墨”字,自钱袋中摸出几文钱,递给了眼前的江湖半仙儿。只见他心满意足的将这几文钱收入囊中,对女子点了点头离去。
第119章 酆都诡计
“预知前程事,当问活神仙……”
遥遥传来老叟洪亮的声音,女子不禁动容。这正是在人间已经待了八千年之久的羽笙。
当初被迫离开仙都,身受重伤的她撑着身子回到了凰族。
凰族众生灵仍旧在大阵之中沉睡。
苏曦妍不知修炼了什么术法,致使她似跌入了万年冰窟般的寒冷麻木。羽笙到仙山之上采了些仙草,借着护族阵法才得以保全性命。
在凰族中闭关了两年之久,身子才恢复了知觉。以苏曦妍的玲珑心思,大抵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罢。不然南荣墨怎会不来寻她。
仙都十年光阴,她在凰族卧了两年。两年后睁开双眼之时,眼前空空如也。她嘲讽自己亦嘲讽那段不被人知的情感。其余八年皆是在这人间度过的。
人间红男绿女,繁花似锦,却没有半分岁月静好。只因自始至终心中那个身影都为曾出现过。她独自一人走过山川河流,走过戈壁沙滩,走过小桥人家,走过宫阙千门……
这十年虚晃,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过得索然无味。最开始的期盼到现在的波澜不惊,其中变化只有她自己知晓。如今甚至是有些恨了。
南荣墨,是我太轻信他人,是我太过怯懦不争,是我已成了你的女人竟还守不住这个身份……
可是如今,经过了漫长岁月,羽笙将这一切罪过都归结在了南荣墨身上,她不该不来寻她,她不该任她自己拖着这具寒气侵体的病怏怏的身子四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