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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分节阅读_329

      “前几天我去上香的时候,碰巧遇见洪夫人和洪姑娘了。”
    “哦?”容佑棠谨慎接腔,直觉不妙。
    容开济心不在焉地浇花,慨叹道:“她们估计从磊子口中听说你下河间查案去了,特地宽慰我半天,洪夫人还专门为你在佛祖前求了庇佑。哎,难得,十分难得!”
    “洪夫人确实热心。磊子带我们回家,时常一群人在练武场闹腾,她从未生气,热情周到,好茶好饭地款待。”容佑棠肃然起敬,由衷地佩服。
    容开济放下浇花的长柄勺,认真观察儿子的神态,满怀期待,试探着说:“洪家的孩子都被教得很懂事,磊子孝顺又上进,前途光明坦荡;另有洪姑娘,端庄贤淑,又通文墨,待人接物落落大方。你说对吧?”
    为何突然谈论洪姑娘?
    容佑棠捏着包子,很不自在,硬着头皮答:“对的。”
    “你也觉着洪姑娘品性好?”容父屏息,紧张向前倾身。
    “我——”容佑棠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反问:“好端端的,怎么谈起洪姑娘了?”
    毫无惊喜或羞涩。看来,棠儿并不喜欢洪姑娘,可惜了的……
    失望叹了口气,容父调整心情,说:“随便聊聊而已。”他拿起花剪,开始修剪盆栽。
    “原来如此,我休沐时会去寻磊子喝茶、给洪夫人请安。”容佑棠暗中大大松了口气,三口两口吃完包子,转而拿起水煮蛋,正“笃笃笃”敲蛋壳时,又听养父不甘心地嘀咕:“洪姑娘多么温婉文静,她家里情况也合适,配你绰绰有余!唉,你个臭小子。”
    臭小子一声不敢吭,默默吃鸡蛋。
    “如今你也十七岁了,之前忧愁那事儿,咱不能拖累别人家,故拖延至今,但眼下已妥善解决,亲事该抓紧了。棠儿,你给说句实话:是否看上哪家姑娘了?若是有意中人,只要她家世清白,为人端庄贤惠,那么完全可以商量的嘛,不必藏着掖着,知道吗?”
    姑娘,姑娘,可我没喜欢哪一家的姑娘……
    小容大人惴惴不安,紧张喝了几口稀粥,尴尬否认:“没,没有喜欢的姑娘。”
    “当真没有?”容开济威严问,手扶一株月季,小剪子寒光闪闪。
    “千真万确,没有。”容佑棠郑重其事摇头。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一心两用的养父“咔嚓”剪掉月季主枝,赶忙提醒:“爹,看着点儿啊,剪错了都!”
    容父仓促低头,登时心疼坏了,慌忙撂下剪子,连声道: “啊呀!唉哟!这是我刚移植的新品,落霞漫天紫蝶舞,开花伊始,妙不可言,可惜,可惜呀!”容父唉声叹气,全神贯注地摆弄花枝。
    “您看看能不能插枝救活,或者搁水里养着,让它尽量地盛放多几日。”容佑棠好声好气地提议,急匆匆吃饱,一擦嘴,揣了钱袋腰牌就往外溜,嚷道:“爹,我出去了啊,您别着急,慢慢儿地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再移植一盆吧。”语毕,一溜烟跑了。
    “哎——”
    容父心知肚明,气恼笑骂:“怕什么?为父还能按着你的头逼你拜堂娶妻不成!”
    洪姑娘很好,无奈我儿没那意思,只能再想办法,多打听打听合适的姑娘家……
    总之,绝不能任由棠儿一头栽进去!
    两个男人,如何能过一辈子?绝非长久之计。
    容父忧心忡忡,愁眉苦脸。
    京城街头永远喧嚣繁华,人潮涌动,车来车往,吆喝声络绎不绝。
    容佑棠不喜欢坐车,嫌憋闷,他小跑一阵后,于闹市下马,牵马步行,途经一面食摊时,忽然听见一桌中老年一边哧溜哧溜吃面条,一边眉飞色舞地说:“可不嘛!听说赃物足足装了两大船。”
    “我那天恰好去渡口送朋友,远远地亲眼看见:嚯,金银财宝大箱大箱的,七八个官差哎哟哎哟地抬!啧,全是民脂民膏啊!贪官简直罪该万死,脚踩咱穷苦老百姓的血肉,大发黑心财。”
    他们在谈论贪污游党吗?那是我们揪出来的!容佑棠昂首,颇为自豪,忍不住放慢脚步,隔着马匹,竖起耳朵听:“活该被抄家充公!希望他们被砍头。”
    “哎,你们知道不?听说那个巡抚年年上京述职时,都会大肆贿赂皇子,以求得庇护。”
    “哪个?哪个皇子?”
    容佑棠一愣,不由自主扭头,隔着马匹,瞧见吃面的人伸手指比了个“二”。
    “喂,此话当真?”
    “比珍珠还真!这又不是秘密,逢年过节时,那位主的府邸宾客盈门呐,谁敢空着手?都提了厚礼的。”
    “那他们岂不是合伙贪污?”
    “嘘,慎言!咱图个乐呵,可别招来是非。”
    ……
    他们怎么会知道?谁泄露的消息?
    容佑棠惊疑不定,抵达刑部衙署时,面色仍凝重,引得齐志阳关切问:“容弟,没事吧?身体不适吗?”
    容佑棠隐去忧虑,勉强笑道:“无恙。只是天气闷热,憋得夜里睡不好。”
    “回家叫熬些清暑祛湿的甜汤、凉茶,喝了就好受多了。”齐志阳叫上小兄弟,二人同去旁听刑部和监察司每天冗长乏味的晨会。
    与此同时
    皇宫·宝和宫内
    后宫三千佳丽,韩太傅的女儿韩佩瑶高居贵妃位,寝宫富丽堂皇,熏香弥漫。
    “本宫倒要瞧瞧,她这回如何应对。”
    韩贵妃斜倚锦榻,靠着两个软枕,戴一套红翡头面,霜色裹胸里衣,外罩金丝银线绣满繁花的紫色儒裙,长长的裙摆柔顺散开,铺了数尺方圆。她虽年逾四十,却风韵犹存,堪称风姿绰约,皮肤白得晃眼,身形偏丰腴,仅眼尾些许细纹,正翘起左手,赏玩刚涂抹的鲜红蔻丹,红白紫三色相映,雍容高贵。
    “听说父皇昨夜去了坤和宫,但只坐两刻钟就走了。”大皇子斯文儒雅,慢条斯理撇了撇茶沫。
    “哼,呵呵呵。”韩贵妃轻笑,摇摇头,红翡耳坠晃动,衬得皮肤白得发腻,格外引人注目。她慢悠悠地讥讽:“杨家仅靠这一代出了个杨广威,因着从龙之功,封了平南侯,祖上十八代皆贫寒,有甚么家底?杨若芬靠比本宫早及笄,封了后,但穷呢,往往是深入骨子的。穷骨头,没见过好东西,眼皮子浅呐,养出的儿子……啧,瞅瞅二皇子那嘴脸,无论谁的孝敬,总之来者不拒,忒丢人现眼了。”
    韩太傅乃两朝元老,书香清贵世家,响当当的名门望族,韩贵妃比之出自平南侯府的杨皇后,底气十足。
    “二弟确实糊涂。”
    大皇子喝了口茶,叹道:“他也不辨认辨认游冠英的品性,就随意收下节礼、生辰礼,如今闹出贪污乱党一案,他少不得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