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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核对,一共有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二十三只,一级十五只,其中有七只是濒危的珍稀品种。
王站长愤慨道:“黑心烂肚肠的混账东西,居然抓了这么多,够判他十年八年的吧!”
郦问青说:“不止,黄有财这个月卖出去后被人宰杀吃掉的比这只多不少。”
王站长吸了一口凉气,骂道:“那就重重地判!那些乱吃野味的家伙,我咒他们吃下去后拉不出shi来!”
唐星莫名感到菊花一紧。
等全部弄完了,唐星出了一身汗,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四点钟了,不禁埋怨道:“都这么晚了,要来不及接我儿子了,怎么办!”
郦问青不疾不徐道:“来得及,我直接送你去幼儿园。”
这还差不多。唐星赶紧和他一起上了车。
郦问青的驾驶技术不错,在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上把老爷车开得飞快,颠得唐星屁股都麻了,不早不迟刚好在幼儿园响起放学歌的时候赶到了地方。
“郦警司,我的车还在你们所里,等下你得再把我们父子俩送回家才行。”
唐星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不等郦问青反对就下了车。
顺利接到唐希晨后,唐星牵着儿子的手来到路边,拉开桑塔纳的后座车门。
唐希晨欣喜地说:“哇,爸爸,你买大车车啦。”
唐星和他一起坐进后座,关上车门,“不是,别人的,等过几年爸爸赚钱了就买一辆更大更威风的,带你去周游世界。”
“好啊!”唐希晨高兴地拍起巴掌,随后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前排的驾驶员,嘴甜地叫了一声“叔叔好”。
这个小崽子长得很漂亮,神态和唐星如出一辙,可是——
郦问青面无表情地瞥了唐希晨一眼,没有回应,嘴唇抿得刀锋一样薄。
唐希晨打了个激灵,畏惧地往唐星身边缩了缩,小声说:“爸爸,这个叔叔好可怕。”
唐星还了郦问青一记眼刀,搂着小崽子安抚道:“不怕,谁敢欺负你爸爸就打扁他。”
唐希晨问:“那要用什么招数呢?”
唐星夸张地比划了几下,“我呯呯呯一套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组合拳,打得他嗷嗷嗷疑是银河落九天。”
唐希晨学着他一起比划,咯咯笑道:“爸爸真厉害,我帮你一起打!”
一大一小在后座旁若无人地笑成一团,郦问青磨了磨牙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把这对父子丢下车。
到了小卖部门前,唐星把儿子抱下车,又凑到车窗边,笑嘻嘻地说:“郦警司,你好人做到底,等下再帮我把电动车骑过来吧,我明天早上还要用。”
郦问青没吭声,回答他的是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车屁股冒出来的尾气,把树上的桃花都震落了几瓣,打着旋飘到唐星的身上。
唐星朝远去的桑塔纳忿忿地竖了个中指,什么人哪,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真难伺候,年纪越老越变态吗!
唐希晨皱着小眉头说:“爸爸,我觉得那个叔叔很不喜欢我。”
唐星揉了揉儿子的头毛,安慰道:“没事,咱们也可以不喜欢他。”
吃完晚饭后唐星懒得折腾,没去拿小电驴,第二天早上只能早起十分钟,步行送儿子去幼儿园,回来的路上就下起了雨。
一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唐星没在意,走得不紧不慢,很快雨势就越来越大,甚至还轰隆隆地响起了春雷。他不得不大步跑起来,赶在被大雨淋个落汤鸡之前冲回了家。
刚进一楼的门厅就听到二楼主卧的窗户被风刮得咣咣响,唐星又赶紧上去把窗户关好,拿了条毛巾把淋得半湿的头发擦了擦,然后下楼把小卖部门板打开了一半。雨太大了,全打开雨水会顺风灌进来。
其实这种天气没必要开小卖部,基本上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买东西,但是万一有人经过这里进来躲雨,说不定就有生意了。
唐星兢兢业业地坐在柜台后面,一边等着生意上门,一边闲闲地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雨幕。
这场来势汹汹的春雨把桃花花瓣打落了不少,顺着青石板凹陷处的积水蜿蜒向前,汇成一条粉红色的小溪,好看是好看,希望不要影响到今年的桃子结果。
当初找房子的时候,唐星转了大半个白云镇,迎春巷38号的这栋两层小楼本来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地段太偏了,铺面有点小。关键是房子也相当老旧了,全是木制结构,楼梯踩上去还会嘎吱响,感觉跺跺脚整栋楼都会垮掉一样。
彼时是初夏,小楼前的这棵老桃树上正稀稀拉拉的挂着十来个青皮毛桃,房东吴老太说别看这桃子长得不起眼,味道可甜了,要是租了她这栋楼,这棵树上的桃子就免费赠送了。
唐星本来对桃子没兴趣,架不住老太太用手绢擦了一个毛桃非要他尝尝,他就敷衍着啃了一口。没想到味道还真的不错,又甜又脆,他三两口就啃完了。
吴老太趁势道她这栋祖宅风水好,虽然旧了点,但用的都是好木头,很结实,经历两百年风雨不倒,住过这里的人全都桃花朵朵开财源滚滚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唐星当时兜里揣着小崽子,对桃花没兴趣,对财源倒是动了心,于是就拍板租下来了。
后来唐星的桃花当然是没开的,也没发什么大财,不过住得还算舒心自在,所以就这么一直住到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