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刺刀见红
这一次的总攻倭军虽然也有炮火准备,但在进攻的时候却不似罗刹军般势如破竹,两军所出现的形势,更多是势均力敌的刺刀战。子弹匮乏的红联军士兵,碰上了喜欢拼刺刀的倭兵,双方的战场就成了这样一番景象。
刺刀见红的肉搏战,是最能体现双方拼搏精神的战斗,然而双方的士兵却都不缺乏这样的精神。这样的肉搏战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红联军身高马大力量强悍,倭兵拼刺技术精熟,互相之间又懂得配合,却是各有所长的局面。
一场现代化的大战,却让双方打成了一次中世纪的战斗,对此郭松龄也非常无奈。更让他无奈的,是倭兵头脑死板不知变通,他们崇尚武士道精神,崇尚堂堂真正对决的战斗,对于华兰军利用手枪和冲锋枪的取巧战法不屑一顾,结果双方的战斗完全没有枪声,成了刀刀见血的真正肉搏战。
倭兵士气高涨体力充沛,而被包围了几天的预备队方面军弹药都没剩下多少,粮食就更加匮乏了,不少战士已经整天没有吃过饭了。开始的时候,红联军士兵尚能咬着牙坚持,当肉搏战进行了半个小时之后,许多人开始出现体力不支的现象。
越来越多的红联军战士因为体力的大量消耗动作迟缓而被刺死,倭兵的人数却是越来越多。在地面几乎被尸体和伤兵铺满之后,倭军最终攻取了红联军的第一道防线。
处于第一线的红联军预备队方面军三个师全军覆没,当倭兵进入红联军事先挖好的战壕之后,倭军大炮再次有了发挥的余地。炮弹形成的旋风卷起地面上冲天的尘土,裹夹着无尽的威势袭向第二道防线的红联军。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整条防线就被炮弹的爆炸烟尘所覆盖。
尽管红联军的军官们大部分是战场初哥,但经过了这几天的战斗之后,他们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当发现第一线被攻占之后,他们立刻命令红联军士兵进入防炮洞。
军官们的机灵救了大部分士兵,在防炮洞的保护下,大多数红联军士兵都活了下来。炮声一停,士兵们又被军官驱赶到了阵地上,那些政委高举着铁皮喇叭,四处呼喝着:“敌人的进攻又要开始了,我们要像已经牺牲的战友们那样,死守自己的防线。用我们的刺刀却证明我们的勇敢,用我们的行动证明对祖国的忠诚。斯特林万岁,布党万岁,伟大的乌托邦主义万岁。”
政委们的宣言尚未喊完呼啸声再至,炮弹的爆炸火光再次覆盖了整条防线,这一次红联军官兵再无幸免。原来郭松龄察觉到炮击效果不佳,在第一次炮击停止后十分钟,又下令进行了第二次炮火准备。
红联军没有防备到,对方居然还有第二次炮火准备,结果那些准备进行拼刺的红联军士兵来不及逃回防炮洞,大部分人都被炸死在堑壕之中。倭兵随即发动了冲锋,这一次要容易解决得多了。红联军中大部分被炸死,幸存的也多被炸得晕头转向,有能力抵抗的人少之又少。
倭兵可不知道什么叫俘虏,对于他们来说津贴才是最重要的,而抓了俘虏可没有额外的津贴可拿。没钱拿就怎么省力怎么干,倭兵们迅速发起冲锋,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见到活着的红联士兵,他们就一刺刀捅过去,只要杀死了对方就继续前进。
红联军连连后退,一天之内就丢掉了五条防线。眼看着指挥部都已经受到了倭军的炮火威胁,巴普洛夫的心在往下沉。预备队方面军的败局已定,根本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西部方面军据此还远至少要四天才能抵达,而他最多只能再坚持二十四个小时而已。不能坐以待毙,这是巴普洛夫内心的想法,自己的嫡系部队不在手中,这么莫名其妙的输了实在可惜。
巴普洛夫大将认为,只要自己能够亲自指挥西部方面军,应该有胜利的把握。哪怕罗刹军的兵力再雄厚,作为红联国最为精锐的西部方面军,也有必胜的可能。
回到自己的部队去,带着整个西部方面军来报仇,这样的想法已经占据了巴普洛夫的整个脑海。知道今夜已经是最后的机会,巴普洛夫一咬牙,他将部队交给了自己的副手华西列夫斯基中将,自己则带着一些贴身警卫,乔装离开了指挥部。趁着夜色,他竟然真的混出了包围圈,向着西部方面军前进的方向而去。
华西列夫斯基中将接受的命令是坚决死守,直到巴普洛夫大将带回西部方面军解围为止。对于这样的命令,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就是用他做炮灰的。可是自己身为副手,华西列夫斯基中将却没有反抗的的可能,否则对方可以用抗命不尊的名义,将他直接枪毙。
被别人当了替死鬼,华西列夫斯基中将心中懊恼,此时他不禁想起了几天前接到的一封信。那是自己的老上级,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给他的信。信中列举了斯特林残忍好杀的本性,同时对现在罗刹女皇的开明赞美了一通,随后他还说乌托邦主义只不过底层百姓的一个美梦而已,倒不如资本主义的君主立宪制来的现实。与其生活在一个美梦之中,倒不如面对现实,寻找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国家,何况我们还是同源同族。
对于图哈切夫斯基的话,华西列夫斯基深有感触,这几年来如果不是战战兢兢低调做人,他早就被扣上个反革命的帽子,不是投入监狱就是被枪毙了。现在华西列夫斯基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是为了乌托邦主义尽忠而倒向革命,还是为了保住自己和手下弟兄们的性命,选择阵前起义,这是个两难的抉择。
在反复斟酌之后,华西列夫斯基中将最终做出了决定。参谋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他对着华西列夫斯基叫道:“副司令不好了,敌人又开炮了,我们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