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离嗓子涩涩的，“你受了重伤，是因为什么？”
    沈君空：“.......能不说吗？”
    顾九离没继续追问，但也能猜的出来。
    那个时候沈君空受伤还不愿意回帝都沈家，又突然和她分手，再加上此刻的欲言又止......
    都是因为她！
    顾九离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随即睁开，眼神犀利，寸寸紧锁着他脸上的神色。
    “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当时我在你别墅附近受到伏击，生死一线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是不是你，让顾雨晴告诉我，要我别再费心思耍花招只为见到你？”
    顾九离的话像是一闷棍敲在了沈君空的脑袋上。
    “嗡”的一声，他思绪凝固，极地寒风将他裹挟，阴冷的凉气直往他的骨头缝里钻，冻得他血液都僵住了。
    见沈君空不回答，顾九离追问：“是不是你让她接的电话？”
    顾九离话落，沈君空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他急急扑上来双手紧紧地捏住她的肩膀。
    手在抖，身体也在抖。
    脸色惨白如纸，眼眸下面压着层层厚重的阴霾和冰寒。
    一字一字，好像混着血泪从喉咙中挤出来似的。
    “你说......你当时是在我别墅附近受到的伏击？”
    顾九离点头。
    “你......给我打过电话？”
    顾九离点头。
    沈君空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傅爷爷.......傅爷爷是死在......死在那次袭击中的？”
    沈君空牙关紧咬，下颚线紧绷成一条锋利线条，眸子死死地盯着顾九离。
    面色凝重的像是等待一个关乎生死的宣判。
    这一瞬间，顾九离不用沈君空回答也知道了答案。
    她死死抿着唇，点点头。
    沈君空握着她肩膀的双手突然松了力道，眼里的光灭了，精致唯美的眉宇间像是铺满了难过和哀伤。
    昏暗的光亮下，这个素来空灵清澈，如风如云般的男子，在这一刻脸上表情难过的竟像是要哭了似的。
    他眼角发红地看着顾九离。
    含混的嗓音抖的像是快要散落在寒风冷夜中。
    “那个......电话......我不知道，你......你信吗？”
    顾九离看着他。
    “信。”
    沈君空脸上狂喜和狂悲交错，他一个大步上前，将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儿拥入怀中。
    就像是拥抱着一束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我守护的人啊！要是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救你？哪怕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也愿意啊！可怎么就.....”
    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用尽全部力气往她身边走，踏遍荆棘，翻越群山，越过冰川，历经过最深的黑夜，也熬过最难的时光。
    就是为了能走到她身边，将这一辈子唯一的希望和光芒握在手里。
    但是怎么就这么难呢？
    沈君空埋首在顾九离的肩甲处，眼角发红发烫，胸腔处像是被塞了一块又冷又硬的冰块儿，哽得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从来没有比此刻更清晰的认识到.......
    他和他的小九，此生再无可能了！
    良久，沈君空没有抬头，闷闷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地问道：“小九，要是我......要是我当年没有放手，现在我们会不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