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阴暗如同地狱般的地方，摧毁了周扬满身的傲骨，将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变成一个枯瘦如柴的疯子。
    但凡任何一个曾经心高气傲的人都不愿意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
    所以昨晚他从周扬脸上看到了解脱，也看到了壮烈的喜悦。
    因为周扬在死的那一刻，回归战场，亦回归当年满身荣耀！
    顾九离太容易感情用事，总是太多的过错归咎于自己身上。
    所以她总是学不会去站在最高点上纵观人心。
    但幸好有季如尘！
    虽然还在为周扬的死在伤心，但现在总算不是刚醒来时那般郁闷了。
    “对了，你的意思是不是周扬哥将东西给你了？”
    “没错！”
    顾九离着急，“什么东西？是不是和我妈有关？”
    季如尘摇头，“周扬只说了一句话。”
    顾九离紧紧地抓着雪白的被子，下颚紧绷，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再等着季如尘的答案。
    “去云城铜川路75号，找一个叫王莽的人。”
    “就这一句，没了？”顾九离脸上焦急的神色仿佛恨不得再从季如尘嘴里撬出几句来。
    “没了。”
    一口气回神，顾九离皱眉，“云城铜川路.......王莽......，立即派人去.......”
    “已经去了。”季如尘截住话，“昨晚已经派人去了。”
    顾九离抿唇，想了想道：“不行！我还是给简铮打电话，让他派人看着。”
    安山疗养院被毁，幕后老板定然已经知道了他们接触周扬的事情，虽然昨晚是秘密营救，但从先前分析的结果来看，这人极有可能在她身边。
    要是如此的话，周扬用命守护了十五年的东西，岂不会为他人做了嫁衣？
    季如尘伸手抹平顾九离皱着的眉，轻声道：“你想到的问题我也已经想到了，放心，派去的人绝对能带回你想要的答案。”
    闻言，顾九离松了一口气，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季如尘，“也是，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问题？”
    “小野猫这是在打情骂俏吗？”邪佞寒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让顾九离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脸色一黑，抬眸看去，果然是陌月那个神经病。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陌月迈开长腿，大步走进来，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扫了她好几眼，最后嫌弃地说：“来看看你死没死。”
    顾九离：“.......那我可真是让您失望了呢！”
    陌月冷哼一声，“不然呢？要是昨晚你死了，我回去就把你从我学员名单中除名，丢人。”
    顾九离：“我求求你别等我死了，现在就除名吧！”
    陌月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厉色，眯眼冷冷地看着顾九离，打量的目光如同刀刃从身上刮过，让浪过头的顾九离瑟缩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随即季如尘就站起来挡住了陌月的目光。
    对上季如尘如积雪般清冷的眸子，陌月勾唇，说不出的嗜血，“难怪胆子大到敢顶撞我了，原来是有人给撑腰了啊！”
    季如尘：“她是我妻子，请你注意说话语气。”
    陌月这种顾九离是他所有物的语气让季如尘心里升起一丝久违的暴戾杀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