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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

      精灵们没离开过深山,基本是宝儿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那他们买卖精灵吗?”
    “对啊,会不会有我们的同族在那里当奴隶?”
    “人族总是奴役其他种族,他们可坏了,都不是好人。”
    宝儿:“斯德丁没有奴隶!”
    他把奴隶们如何闹事,如何被领主赦免,获得自由民身份的事说了出来。
    “我去斯德丁买东西的时候,就租了平民的房子,我旁边住的是地精,一大家人呢!”
    “他们现在都在修路,等存够了钱,他们就去奥特利养牲畜。”
    他又说了矮人能找到哪些工作,能挣到多少钱。
    精灵们越听越沉迷,好多都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听。
    在宝儿的叙述中,斯德丁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城市,它富裕,繁华,有包容性。
    也有穷人,但穷人也能找到工作,也能吃饱饭。
    无论是地精矮人还是牛头人,都可以走在街上,哪怕依旧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他们也能抬起头朝前走,因为斯德丁的领主,斯德丁的规矩庇护着他们。
    宝儿讲完之后,精灵们还是不放过他,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精灵们燃起火堆,把宝儿拉到火堆边,让他继续说。
    宝儿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杯水之后才继续说起来。
    他说斯德丁有很大的空地,那里有士兵每天训练,但士兵很少出营,卫兵倒是经常巡逻,但从不打骂人,也不会伸手问人要钱。
    他还着重讲了一下斯德丁的食物。
    “面包是白的!还有一种蛋糕。”宝儿努力用自己匮乏的词语去形容,“又香又软,还很甜,外面淋一层糖浆或者蜂蜜……”
    年纪小的精灵已经快要流口水了,当宝儿说到糖的时候,孩子们先忍不住了,抱着自己家长的手臂:“我想吃糖……”
    在深山里,摄取糖分的来源很少,运气好找到蜂巢,运气不好可能几年都吃不到糖。
    野外未加培育的水果也多是酸涩为主。
    别说孩子,大人都馋甜味,越是吃不到,越是馋。
    宝儿说的正起兴,忽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沉默着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宝儿身体僵硬的转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时,差点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他连忙说:“姆妈,我刚刚在……”
    被宝儿称为姆妈的,是一位高挑漂亮的女精灵,姆妈也不是指所有人的母亲,而是族群的领导者,精灵和矮人一样,都是母系氏族。
    这位姆妈刚从上一任领导者手里接过担子不久,她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并且是族群里公认的打猎好手。
    她看着宝儿,金黄的眉毛微皱:“你跟我来。”
    宝儿只能乖乖的跟上。
    他们一起去了姆妈所住的树屋,树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忽略坐在树冠上的克莱斯特的话。
    姆妈原本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只是当了姆妈之后,除非她卸任,否则她将只有姆妈这一个称呼。
    宝儿有点害怕,他觉得自己没有说错话,但又似乎说错了什么,他坐在兽皮毯上,怯懦地小声说:“姆妈……我说错什么了吗?”
    姆妈也坐到兽皮毯上,她一条腿支着,另一条腿则放着:“你想带着他们去斯德丁?”
    宝儿连忙解释:“不、不是的……”
    姆妈摆摆手:“你不用想借口来掩饰,我听得出你的意思。”
    宝儿的脸都白了。
    姆妈却语气温柔又坚定地说:“你去了一趟斯德丁,看到的都是斯德丁的好处,你觉得如果我们能搬去斯德丁,就能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对吗?”
    不等宝儿回答,姆妈继续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斯德丁才待了几天?你能确保你所看的就是全部吗?要是我们真的去了斯德丁,发现危险潜藏在表面的安全下,你又怎么,我又怎么面对族人们?”
    姆妈看着宝儿,她严肃地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下山,那一定是在我能确保,我们都能安全生活的时候。”
    宝儿低下头:“姆妈,我知道了。”
    姆妈对宝儿说:“回去吧,你出去一趟也累了,早点睡,我说的话你多想一想。”
    宝儿:“我明白的。”
    宝儿离开以后,克莱斯特也离开了树冠,他走了一截山路之后才张开翅膀,腾空而去。
    等在城堡里的池晏听完了克莱斯特的描述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要不我专门过去跟她谈一谈吧。”池晏想了个最直截了当的办法,“我亲自给保证,说不定能说服她。”
    老管家不是很赞同:“精灵都住在深山里,他们不懂什么礼仪,您去跟他们谈,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池晏:“……”
    有时候老管家还是会说一些让他无力吐槽的话。
    但池晏已经有办法说服老管家了:“如果他们过来,就是我的子民。”
    老管家还在嘀咕:“那也不能让领主亲自过去,应该让他们来拜见您。”
    池晏:“……好了,我这不是给那部分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族擦屁股吗?天天不琢磨点好的,就琢磨怎么抓精灵,买卖人家,人家胆子变小,谨慎一点有问题吗?”
    精灵没有拿起武器攻打人族,都算不错了。
    他们只是不断躲藏,精灵族,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其实也只是被迫害的小可怜。
    老管家听出池晏的声音里有些不耐烦,就立马闭上了嘴。
    池晏对克莱斯特说:“那你明天带我过来吧,就我们两个去,找姆妈单独聊一聊。”
    克莱斯特当然没意见,他只是说:“山上冷,你多穿两件衣服。”
    他还挑上了:“那件棉袍。”
    池晏:“……那是秋天穿的。”
    克莱斯特眉头微皱:“现在不是秋天吗?”
    池晏在伴侣面前倒是很愿意低头:“那我就穿那件,肯定暖和。”
    克莱斯特满意了。
    他们准备明天傍晚过去,天黑之后直接去姆妈的树屋,避开其他人。
    把利弊摆在对方面前,让姆妈自己考虑。
    池晏和克莱斯特商量定了,吃过宵夜后就回去睡觉。
    现在还没人知道,圣院的使臣正在路上,他们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圣使了,而是圣院的官员,是圣院中心权力的一部分掌控者。他们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赶过路了,带的干粮就没吃多少,毕竟在圣城的圣院里,他们享受的都是最好的,至于泼粪一类的苦修,那都是底层圣院院长才会干的事。
    如果运气好,赶路的时候附近有城镇,他们就能直接去当地圣院吃点好的,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再休息两天。
    要是运气不好,一路都没看到城镇,就只能风餐露宿。
    今天他们的运气就不太好,没有看到城镇,只能升起火堆,找个相对平缓的地方睡一觉。
    还得让仆从守夜。
    仆人们生好火之后,他们就下了马车,围着火堆烧水喝,然后再烤块干饼吃。
    “你说,斯德丁的领主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使臣有点不相信,在他的记忆里,斯德丁虽然商人多,但也很乱,每年交税虽然要交不少,但是平民并不富裕。
    另一个使臣也说:“我觉得是罗塞的领主吃了亏,就非说是斯德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和奇怪的武器。”
    “我就不信哪里的领地,能弄出比圣院更好的东西。”一个使臣骄傲道。
    他们确实该骄傲,圣院有自己麾下的人才,每天都花一大笔钱养着,这些人要改良织布机,要改善土地,要培育更好的种子。
    但是这些东西,哪怕是旧式的淘汰品,都不会放出去让平民们使用,毕竟平民会了,就等于王室也会了。
    那么到时候,他们有的,王室都有,他们没有的,王室也有,他们又怎么去跟王室抗衡呢?
    那些东西,只有圣院长最信任的几个属于圣院的城才能使用。
    那几个城直接归圣城圣院管辖,在里面居住的也都是最忠诚的神民,只要给他们一日一餐,一季一套衣服就够了。
    所有产出,全部都归圣院。
    圣院高层都知道这件事,但他们都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
    毕竟神民都是被他们庇佑着,那么神民为他们干活,自然也是应该的,并且连工具都是圣院提供的,难道神民还能伸手朝圣院要钱吗?那也太可笑了。
    “所以我们这次过去,斯德丁的领主要是没兵怎么办?”
    能把人射穿的弓箭和能爆开的奇怪火球他们是不信的,都觉得这只是罗塞的遮羞布,并且也都与有荣焉。
    毕竟再怎么说,斯德丁也是属于圣院的城,斯德丁的领主,也等于是他们的自己人。
    “他是肯定不会拒绝我们的,来之前我都问清楚了,斯德丁的领主可是在地方圣院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并且当地圣院的院长还属意他接任下一任院长职位。”使臣把烤好的干饼吹了吹,然后咬了一口,干得不行,只能猛灌了一口水,免得被呛住。
    “就是怕他没兵。”另一个使臣说,“他要是真的没有,我们怎么回去交代?”
    使臣们互看一眼,都觉得很悲伤。
    圣院给的任务,难道他们还敢不完成吗?
    “只有一个办法。”一直安静的使臣张嘴道,“他有,那最好,我们也不全要,给他留一小半,也不算太过分。”
    “如果他没有,就只能让他直接征兵了。”
    征兵就是从城市里把壮年男人全部抓住来,强制当兵,到时候他们可以直接把这些人带走。
    至少任务是能完成的。
    “你说罗塞那边的领主,是不是就欺负我们圣院派下去的人?”使臣忽然为圣院的领主们鸣起不平来,“以前就这样,经常有我们的人长途跋涉来圣城找圣院长告状!那些贵族根本看不起圣院的领主,总是想方设法欺负他们,抢他们的粮食,抓他们的人。”
    “曾经有个我们的人,因为得罪了当地最大一个城的领主,竟然被直接打断了腿,还是他的儿子,十三岁,带着三个忠仆来圣城告状。”
    “结果王室那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个!还让我们把那个孩子交给他们。”
    另外几个使臣都是这五年内被升到圣城的,他们看着说话的使臣,问道:“然后呢?”
    他们盼望着圣院能给那个孩子主持公道,从王室手中解救那个孩子,让正义的利剑朝着那打断孩子父亲双腿的贵族挥下。
    然后结局却与他们想的大相径庭。
    “那孩子,最后还是被王室带走了。”大鼻子使臣至今说起这件事,都气得咬牙切齿,“他们没有把那孩子放回去,也没有给任何一个说法,就连圣院长亲自去要人,他们才说,那孩子生了病,已经死了。”
    “王室怎么能这样!”有年轻的使臣气愤地站起来,“他们……他们连道理都不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