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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的乐律从沉闷愈发明快,弹琴之人似乎心情焦虑。
寒圣瑶忽而拉住林千霜的手臂,下一秒,两人已然站在了浩瀚星河之下,深海鲛珠的光辉在塔尖宛若长虹直入黑邃的天幕——不知何时,她们出现在天枢楼的顶端,可俯瞰整个热闹的内城。
林千霜坐在顶檐凸起的横石上,逗趣地朝着身旁的人说道:“域主的爱好还真是独特,每次见到您,好几次都是在房顶。”
她转过头,寒圣瑶并不在她的身边,而是站在一颗镶嵌在石猴浮雕上的夜明珠前。
寒圣瑶的视线并非瞧着那颗夜明珠,而是锐利地扫向了在对面阁楼之上端坐弹琴的白衣女子。
“这位就是你说的欣赏之人?”
林千霜点了下头,正要将这白衣女子是她挚友一事说出,便被寒圣瑶抢先打断。
“远远便传来一股狐骚味。”
寒圣瑶嫌恶地捂住了口鼻,将面纱轻轻盖在脸上,一脸不悦地说道:
“本座真不懂,这种虚伪的小白花,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林千霜微微一笑看着白衣女子,说道:“人不能只看表面,她是我朋友,她的性子与你说的恰好相反,她真诚又率真,和她相处在一块儿,很放松。”
寒圣瑶紫眸警惕地看着玄洛倾,她感受到了对方不同寻常的威压,腰间的骨笛浮空而出,她一把拿住,唇畔覆在笛洞边沿,笛音洪亮欢扬宛若春雷乍破之音,将那哀静的琴音遮掩驱逐。
林千霜走到了房檐翘起的边沿坐下,看向了白衣女子,两人双目相对,彼此点了点头。
“霜霜,你还记得城主传与你的破梦曲吗?那时我在寒蝉琴之中,听得到你们的谈话。”
林千霜听着神识海内的传音,看着玄洛倾,传音道:“我还记得破梦曲,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玄洛倾红眸尽现,妖力外溢,发丝衣袂飞扬,单指一拨,回击着向她袭来的笛音,面容隐没了丝醋意,语气如常道:“你不是想让魔域之主恢复记忆吗?我们可以用自身的法力编织一个梦,将魔域之主的心魔唤出,让她的神识与心魔相见,到时候她就会想起来了。”
林千霜五指张开内弯,掌心翻转,千雨剑化作一面琴浮在面前,她就地而坐,双手搭在了琴弦上,魔气注入了琴丝,瞬间颤音在空中刹响,与玄洛倾的琴音遥相呼应。
两道琴音从身侧聚拢,有一弦魔气光影还是从林千霜身上传出。
唇瓣从骨笛分离,笛音戛然而止。
寒圣瑶将骨笛寄回了腰侧,姿态慵懒地坐到了林千霜的身旁,看着她指法飞快地弹曲,她对林千霜有些小心翼翼的,她看不穿林千霜的修为,生怕她蕴含了魔气的笛音伤了她,她隐约怀疑此人就是她的魔后,否则霜寒山庄之内,她第一眼就不会那么心动,虽然她努力遏制催眠这个像是敌人的女人不是她的梦中人。
寒圣瑶向前走了几步眼前场景忽而晃悠了一下,她感到有诈,敏锐地低下头,脚下已经透明的镜面,她每走一步,镜子被碎了一层。
“梦境。”
寒圣瑶紫眸慵懒地眯了眯,这种幻境还想困住她,不自量力。
她正欲破梦而出,有几幕幻象忽而将她吸引住。
寒圣瑶怔怔看着镜中的一幕幕场景,每一幕都熟悉而刻骨铭心。
“你终于来了。”
她转过头,身后一位与她如出一辙的红衣女子无声息的走来。
“一梦方休这小玩意儿都能困得住你。”
心魔将回忆球用指尖一推,便出现在了寒圣瑶的面前,幽冷说道:“你很弱,也很自私,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寒圣瑶紫眸突生暗涌,魔印于额头亮起,她捏碎了回忆球饮下,苦涩道:“……终是本座,又错了吗。”
天枢楼内,北冥血宗宗主忍着一身的杀气坐在座位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闯祸的外甥黄苏,又鄙夷地看着这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夏歆。
宗主指着黄苏怒道: “你要什么女人,我都可以给你,为何要去招惹你不该碰的魔域圣女!”
他用怒目圆睁地看向夏歆,咬牙切齿道:“好好的魔域圣女不做,偏偏去勾引你表哥,现在北冥血宗的门面都被你们败坏了!可满意了?”
“我对这恶毒的女人什么都没做,是表妹点了迷香戏弄我,还废了我!”
黄苏率先开口,他刚从被废了小弟弟的令人五雷轰顶的悲剧事实中痛醒,看着夏歆那张漂亮的脸蛋,他再也生不起一丝的欲望,他急切而暴跳如雷地指着夏歆,哭诉道:“宗主,你要替我做主,必是我此前骚扰过表妹,所以她心生怨恨,就剁了我……我的那处。”
说到这里,这青年脖子青筋暴起皆红了,羞耻地不敢再说下去,他朝着北冥血宗宗主说道:“她早就不洁了,是个被人玩烂的贱货,我见鬼了才色迷心窍再去找她玩。”
北冥血宗宗主朝着夏歆阴沉看去,手重重一拍椅扶手,发怒道:“夏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外人,欺瞒我!你可知,唯有处子才可坐的上魔域圣女之位,为了这个位置,本掌门替你谋划了几十年,如今!一切都完了!完了!”
夏歆默不作声,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发抖,咬碎银牙憎恨地想着。
她一醒来便和表哥□□躺在一块儿,那根本只燃了半根的迷香皆燃尽了,显然是那天枢楼主搞的鬼,魔域之主也在场却如此纵容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