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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靖王看来,就多了几分心酸了。
靖王摸了摸她的头,道:“画完了,就出去走走吧。今年梅花有一些开了,去看看吧?”
初玉尘摇了摇头,“孩儿还有书法要练,就不去看了。”
这答复在预料之中,靖王也知道自家女儿现在的脾性,便只好叹息一声,道:“不要拘着自己,就算是你母妃,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初玉尘身体微僵,一层薄雾便涌上了眼睛里。她其实一直都是无忧无虑地长大,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让她难以接受。她平时再平静,可是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她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靖王,问道:“父王,您说母妃在天上会想我吗?”
“当然会想啊,想你和弟弟有没有好好吃饭,去了哪里玩,有没有认真看书。”靖王想起自己的妻子,心里也是一酸,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好道:“她肯定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子,听话,出去走走吧。”
初玉尘想了想,便点头道:“嗯,那尘儿去看看行之。”
说罢初玉尘便提着裙子小跑了出去,靖王看着她小小的背影,然后再低头看着她所作的兰花图,喃喃自语:“岚儿,你这一走,真是苦了这两个孩子了。”
窗外天色阴沉,似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雪。后院里静悄悄的,一丝风都没有。靖王双手负背,脸色无比苍白,但是那双眼睛却明亮得很,他低声道:“不知为何,这两日总觉得心有不安。皇兄驾崩,虽说是因为和王叛变,可到底总让我心神不宁。”
就在靖王怔怔出神之时,另一边初玉尘已经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初行之的院子里。初行之正流着口水抓着糖乐呵呵地笑着,旁边的仆人就在逗他笑。
“弟弟,我来看你了。”初玉尘接过仆人手中的手帕,仔细地给初行之擦口水,“你有没有乖乖吃饭?”
初行之对姐姐显然很是依赖,乖巧地任由她擦自己的脸,然后对着她傻笑,手里的糖拼命塞初玉尘手里,“糖……糖……”
初玉尘很有耐心地点了点头,说道:“嗯,糖,要给姐姐吃糖是吗?”
初行之还是嘿嘿傻笑着,看得初玉尘更是心疼。弟弟本不是这样的,他聪明活泼,最喜欢追在自己身后叫自己姐姐了,可是现在却连姐姐都不会叫了。初玉尘心疼地把他抱在了怀里,喃喃道:“弟弟,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初玉尘和弟弟玩了一天,最后和婢女一起为他洗了澡哄了他睡觉之后,这才离开了他的院子。
此时夜色昏暗,风雪欲来。而书房里靖王手里拿着信,眉头直接皱成了一个川字,下面站着一个麻衣打扮的年轻男子,风尘仆仆的模样。此男子皱眉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动身吧。”
“动身?”靖王苍白的脸浮现一丝苦笑,“我身体羸弱,而一儿一女年纪尚小,又能到哪里去?若是真要对我们下手,根本就逃不过。”
“王爷,您不能让那些奸人的计划得逞,若是六公主上位,这天下还是初家的天下吗?王爷您流着先皇的血脉,是皇上的亲兄弟。若是这天下落得那群奸人手中,我等死后也都无颜面对皇上啊。”
靖王紧紧皱眉,眉头紧锁,最终猛一咬牙,“你先下去休息片刻,夜里便动身。”
男子神色一喜,“是,王爷。”
初玉尘正欲睡觉之时,靖王突然走过来敲了房门,“尘儿,你睡了吗?”
“尚未,父王有事找尘儿?”初玉尘把衣裳穿好打开了房门,抬起头来问道。
靖王见着女儿乖巧精致的脸,心里只觉得一阵抽痛。他本不想参与国家大事,却不料最终会变成这样。
原先消息传来,他并不知道皇上的子女竟然遭受到了屠杀,只留下尚在襁褓的六公主,这显然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这才传不过来。为的,就是拖延他回皇城的步伐,最好是找到机会让自己再也回不去皇城。
靖王知道,这一趟肯定充满了刀光剑影,可是他没有办法置之不理。就像是是那个男子所说的,若是落在了奸臣手中,这天下还能是初家的天下吗?他作为皇子,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尘儿,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这儿了。”靖王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就恢复了平静。
初玉尘一怔,问道:“父王,我们要去哪儿?”
“回皇城。”
初玉尘聪慧,看到靖王脸色难看,便也知道出事了。她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尘儿没什么好收拾的,都听父王的。”
靖王点了点头,然后便急匆匆地离去了。初玉尘呆呆地站在原地,旋即想起了些什么,便也提着裙角跑了出去,跑去了母妃的书房。
此时夜已深,书房里静悄悄的,并没有掌灯。初玉尘推开书房的门,熟练地走到了书桌一旁的画篓旁。这里都是自己的字画,是她想要给母妃看的字画。初玉尘手小小的,然后去搂这些字画,倒是显得有几分狼狈。
她正想办法全都带走之时,突然听得外面发出了巨响,然后有人惊骇叫道:“有刺客!”
初玉尘一怔,在她的世界里,尚且不明白刺客代表着什么。只是听到外面刀剑声响起,伴随着惨叫声,让她手中的字画都全掉在了地上。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开始轻轻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