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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玉尘眨巴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自己大婚的样子,那些距离她实在是太遥远了。但近来也并非柳斐然第一个说起,便问道:“少傅您认为,尘儿该是选个怎样的夫婿呢?”
“殿下的夫婿即为皇夫,地位崇高,子女亦为未来的天子,故而不可随意。”柳斐然坐了下来,因这些话太过于私密,她便贴近了初玉尘的耳边。
“首先夫家不能地位过高,像丞相太尉之流,本就在朝权势不低,若是再有国亲国戚的身份,怕殿下难以压制,若是朝堂变成了他的一言堂,殿下也就没了双目了。”
“再来不能太懂国事,后宫不得干政,是因枕边人对皇上的影响太大。若是参与国事太多,恐怕便不知是皇上当政还是皇夫当政了。到时候,到底是何人的天下,就无从而知了。”
说完这些话,柳斐然正想坐好,就见言锦庭到来了。他进到太尉府中来,见到初玉尘,便是眼神一亮,往这边走了过来。
柳斐然瞬间改变了主意,加快了语速,说道:“最后,万万不得是世子。”
说完,柳斐然坐直了身体,含笑对言锦庭点了点头,好似刚什么都没说一样。
初玉尘呆愣了一下,看到言锦庭,就明白过来最后少傅的“神来之笔”。便觉这样的少傅实在是可爱得很,笑容就爬上了脸,那叫一个甜美愉悦。
因初玉尘是见到言锦庭之后才露出的笑容,言锦庭便以为她是因自己而笑,顿时一颗心就变得万分火热了起来。平日里初玉尘对自己不冷不淡,今日为何对自己如此热情?
这个不解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是他却无心细想,不缓不急的走过来,文雅地叫唤:“玉尘妹妹。”
初玉尘对他笑了笑,没说什么东西。言锦庭见她笑意收拢,心里疑惑,只是也没有追问,坐在她的旁边,说道:“近日入秋了,正是吃蟹的好时节,听闻无忘楼里的醉蟹是天下一绝,玉尘妹妹,改天我们去尝尝?”
“吃蟹?”初玉尘一听就觉香气扑鼻,她看向柳斐然,问道:“少傅,无忘楼的醉蟹很好吃吗?”
柳斐然微微一笑,“秋风起,蟹脚痒,九月圆脐十月尖,正是吃蟹好时节。无忘楼的醉蟹,西里楼的清蒸,都是祁城里数一数二的。”
初玉尘瞬间就馋了,恨不得现在就拉着柳斐然去吃。言锦庭高兴地说道:“是了,我听别人也是这样说。玉尘妹妹,过两日我们就去尝尝,如何?”
初玉尘并不想和言锦庭一起去,便说道:“近日有一点忙,到时候若是空了我再与表哥说。”
言锦庭微有失落,但依旧是微笑点了头,“好。”
就在他们有一句无一句在说话之时,突然见到一侧人声沸鼎,大家看过去,就看见是新娘子出来了。
张歆刁蛮任性了一辈子,可此时身穿凤冠霞帔,头戴大红盖头,在嬷嬷的搀扶下盈盈走来,身形婀娜,温婉出众,竟也让人觉得美丽动人。
新娘子走到门前,新郎官便打马归来。又见那江自流身穿乌纱绛袍,眉宇风情万千,真是绝色至极。他下马来到张歆跟前,媒婆把那牵红各自往他们手中一塞,喜庆叫道:“吉时已到!”
就见这对新人跨过火盆进了门,拜堂成亲了。江自流实在是太过于绝色了,虽然是男子,但是那张脸儿,真真是绝美,令得拜堂之时,都一个劲地往他那里看,还因看得太过入迷而引起了一些骚乱。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之后,送入了洞房,江自流留下招待宾客。他笑容满面,春风得意,本就是美男子,更是显得潇洒不羁。
他实在是看不出有分毫不自在亦或是复杂模样,就好像真的迎娶到了心爱的女子,前程、美人通通在怀。看上去反倒是柳斐然比他要心情复杂许多,眸里偶尔闪过一丝的愧疚。
张歆的兄长们,本就因江自流的碌碌无为而感到不满,在这个新婚的夜晚,更是对他毫不客气,那酒是一杯又一杯地敬。那江自流也是个来者不拒的,动作潇洒,把那酒全灌下了肚子,引得众人纷纷叫好。
张震丘笑呵呵地与同僚吃酒说话,无意中一看,自己这新晋女婿喝得那叫一个脸颊绯红,丹凤眼里迷离而又春波荡漾,竟引得不少女子偷偷相看。
他顿时不满了起来,他那几个儿子也太没分寸了点,便让人去提醒一二。那几个儿子这才放过了江自流,笑嚷嚷地说道,该是要洞房了。
江自流被簇拥着往新房而去,他脚步踉跄,浑身都是酒味,却在进门时候推开了所有的人,眉梢上扬,带着一汪春意,“我自己来。”
他推门而入,众人在身后起哄,一名福寿双全的妇人乐呵呵地让江自流坐在了张歆的左边,拿起一把黄金做的秤,用秤杆微叩一下新娘头部,“姑爷请。”
江自流接过秤杆,挑开了大红盖头。张歆眉目含情,娇羞地低下头,又实在好奇,便也抬头去瞧江自流。这一瞧,就是呆住了。她素知江自流的美貌,却没有想到竟会如此动人,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来了。
众人在身后起哄,“喔!”
张歆听得一阵娇羞,连忙低下头来。江自流勾唇笑了起来,听着那妇人的安排喝了交杯酒,吃了床头果,众人又闹了一会,全被赶出了房间,于是乎,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大红香烛燃烧时候,发出些许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