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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进宫来,有什么事么?”初玉尘淡淡地问道。
柳斐然其实有点受不了初玉尘对她的冷淡态度,毕竟亲密了那么多年的人,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这种落差她到现在都无法适应。
白奕是后宫之人,这些朝堂之事并不适宜在这里说,故而柳斐然说道:“微臣有事相禀。”
初玉尘便带着柳斐然离开了,柳斐然和上次一样,依旧是对白奕微笑行礼,然后退下。
白奕则是呆呆地沉浸在了柳斐然的笑容之中。
宣宁殿有何大人在,初玉尘不愿意过去,便带着柳斐然到了御花园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直到到了湖边,才停下了脚步来。
“说吧,有什么事?”初玉尘问。
柳斐然说道:“微臣听闻何大人进宫求见,惹恼了陛下,可陛下一向宽厚待人,微臣是断然不信的,故而进宫求见陛下。”
想不到柳斐然也有这么个睁眼说瞎话的时候,要说这演给别人看的,太师也真是不输给任何人。初玉尘原本是紧绷的脸儿,也不禁因为她的举动而缓和了一点。
初玉尘故作淡漠地说道:“你没有听错,何大人确实还在跪着。朕虽宽厚,可他非要跪着,朕也拦不住。”
要说初玉尘宽厚,这是谁也不相信的。她执政的这些日子以来,做的决定都和宽厚没有半点关系。柳斐然也是一本正经地听着她自夸自己宽厚,笑意从眼眸里闪过。恰好两人视线对上了,然后都瞧见了对方眼中的笑意,倒是一时氛围融洽了下来,笑意更深了。
柳斐然说道:“不知何大人为何激怒了陛下?”
“何大人虽是谏议大夫,可出言不逊,挑拨君臣关系,朕不愿和他计较,他倒是跪下就不肯起来。对了,太师不妨去劝劝他。”
柳斐然应允,准备前往宣宁殿,初玉尘见她真打算这样就走了,心中也有点恼火,忍不住叫住了她。
柳斐然一脸茫然地回头看着初玉尘,“陛下有何吩咐?”
初玉尘心里哼了一声,有心想让柳斐然关心关心自己,却不想她真的一点都没那个想法。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是不是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么?要知道,她明明就是为了她的丞相之位做的这些事情,她和柳斐然,可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柳斐然是真不知初玉尘叫住自己是为了什么,可见着自家主子那一副高傲而又有点期待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不禁在脑海里想了起来。
初玉尘心中那个急啊,在等着柳斐然说话,可她就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说。她媚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气得她真想揪住她耳朵问她是不是傻。
可柳斐然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什么初玉尘的表情这么复杂,她本就长得妩媚,加上这些又是羞恼,又是期待的表情,就显得格外可爱,让人心中发软。
初玉尘见柳斐然真的没有关心自己的意思,没好气地说道:“没事,你退下吧。”
柳斐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茫然地退下了。
初玉尘见着她的背影是越看越生气,她快要走到没影的时候,初玉尘再矜持也忍不住开口了,问道:“太师就不担心朕的吗?”
这话问得,颇有几分委屈,想当年柳斐然对自己是何其上心,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和自己说,然后和自己分解,到现在居然吱都不吱一声,实在是太让初玉尘伤心了。
柳斐然也没有想到,初玉尘纠结了那么久,原来是想自己关心她。她停下了脚步,只觉得被这样的初玉尘给戳中了心窝,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一种柳斐然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是一种很是复杂又很是让人欢喜的感觉。以前的初玉尘没有给柳斐然这种感觉,可现在是有的。
这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阴霾,全都散开了。
柳斐然不禁露出了笑容来,回头去看初玉尘。初玉尘见着她的笑容,心里边只觉得所有防线都崩塌了,自己本来想忍住不笑的,可是却怎么都忍不住,那唇角便偷偷地翘了起来。
两人就都站在原地,柳斐然桃花眼是说不出的温柔和信赖,只听得她温润的声音缓缓道来,“臣相信陛下,就像是相信自己那般的相信陛下,所以不必问。”
初玉尘只觉得一颗心,突然间就炸开了。这一瞬间,脑海里就像是被春色弥漫了一般。冒头的小草,娇嫩的鲜花,翠绿的柳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的美好。
初玉尘从来不认为喜欢柳斐然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情,可是两人自关系挑明之后,她受到的冷落和打击太多了,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而今柳斐然的话一说出来,初玉尘的心有多雀跃,就可想而知了。
到底太师对自己是不一样的,这般信任,世界上除了她还能有谁呢?她对自己的肯定,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支撑着自己一般,初玉尘瞬间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无所畏惧了起来。
初玉尘此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压抑笑容,她也根本压抑不住。她眉眼一弯,笑了起来,笑得极其高兴,极其愉悦。她本就绝色,这一笑,仿佛让天下间所有的颜色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唯她是傲然的。
明媚、自信、尊贵。
这样的初玉尘,如何不迷人?如何不让人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