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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通喜爱新奇好玩之事,见独孤逸与自己同时喊停,对独孤逸说:“好妹子,让我来,我来跟她比武。”
周伯通听洪七公、独孤逸叫她“蓉儿”,一路上早就“蓉儿、蓉儿”的照叫不误,也不用费事客气,叫甚么“黄姑娘、黄小姐”了。
郭靖却怕傻姑另有党羽伏在暗中暴起伤人,紧紧站在洪七公身旁,不敢离开。再拆数招,傻姑左肩又中一掌,左臂登时软垂,不能再动,此时黄蓉若要伤她,只须平掌推出就是,但她手下留情,叫道:“快快跪下,饶你性命。”
傻姑叫道:“那么你也跪下!”突然间刷刷两掌,正是“碧波掌法”中起手的两招,只不过手法笨拙,殊无半分这路掌法中必不可缺的灵动之致;但掌势如波,方位姿势却确确实实是桃花岛的武功。
独孤逸心下倒是奇怪,怎的这傻姑也是桃花岛的传人。
黄蓉更无丝毫怀疑,伸手格开来掌,叫道:“你这‘碧波掌法’自何处学来?你师父是谁?”傻姑笑道:“你打我不过了,哈哈!”
黄蓉左手上扬,右手横划,左肘佯撞,右肩斜引,连使四下虚招,第五招双手弯拿,这一下仍是虚招,脚下一钩却是实了。傻姑站立不稳,扑地摔倒,大叫:“你使奸,这不算,咱们再打过。”叫着就要爬起。
黄蓉哪容她起身,扑上去按住,撕下她身上衣襟,将她反手绑住,问道:“我的掌法岂不是好过你的?”傻姑只是反来复去的叫嚷:“你使奸,我不来。你使奸,我不来。”
独孤逸并肩站在黄蓉身边,问到:“蓉儿,我看她使得似乎是....”黄蓉点头道:“对。”
将短剑指在傻姑两眼之中,威吓她道:“谁教你武功的?快说,你不说,我杀了你。”说着将短剑虚刺了两下。火光下只见傻姑咧嘴嘻笑,瞧她神情,却非勇怒狂悍,只是痴痴呆呆的不知危险,还道黄蓉与她闹着玩。
黄蓉又问一遍,傻姑笑道:“你杀了我,我也杀了你。”黄蓉皱眉道:“这丫头像是真傻,逸儿,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暗室,周大哥,师哥,你们守着师父和这丫头,我和逸儿进去....”
周伯通双手乱摇,说:“不,把弟你守着,我也进去瞧瞧。”
黄蓉道:“我可偏不要你同去。”按说周伯通年长辈尊,武功又高,但不知怎的,对黄蓉的话竟是不敢违拗,只是央求道:“好姑娘,下次我不和你抬杠就是。”
黄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周伯通大喜,去找了两根大松柴,点燃了在洞口薰了良久,薰出洞中秽臭。黄蓉将一根松柴从洞口抛了进去,只听嗒的一声,在对面壁上一撞,掉在地下,原来那洞并不甚深。
借着松柴的火光往内瞧去,洞内既无人影,又无声息,周伯通迫不及待,抢先钻进。
黄蓉与独孤逸随后入内,原来只是一间小室。周伯通叫了出来:“上当,上当,不好玩。”黄蓉突然“啊”的一声,转身拉住了独孤逸,只见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副死人骸骨,仰天躺着,衣裤都已腐朽。东边室角里又有一副骸骨,却是伏在一只大铁箱上,一柄长长的尖刀穿过骸骨的肋骨之间,插在铁箱盖上。
周伯通见这室既小又脏,两堆死人骸骨又无新奇有趣之处,但见黄蓉拉着独孤逸仔仔细细的察看骸骨,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只怕她生气,却不敢说要走,再过一阵,实在不耐烦了,试探着问道:“蓉儿好姑娘,逸儿好妹子,我出去了,成不成?”
独孤逸扭头到:“周大哥你去吧。”周伯通大喜,纵身而出,对郭靖道:“快进去,里面挺好玩的。”生怕黄蓉又叫他去相陪,须得找个“替死鬼”。郭靖便钻进室去。
黄蓉举起松柴瞧那两人,独孤逸指着那伏在铁箱上的尸体说:“这人似乎是被人背后偷袭了,地下那一人似乎是被掌力震断了肋骨。”
黄蓉点头,说:“逸儿,这傻姑使得是我桃花岛的碧波掌法,你也看出来了。虽然只会六七招,也没到家,但招术路子完全不错。这两人为甚么死在这里?跟傻姑又有甚么关连?”
独孤逸低头查看那骸骨,道:“你爹爹有几个徒弟?是不是哪个徒子徒孙?”忽然间看到铁箱脚边有一物闪闪发光,却是一块黄金牌子,又说道:“蓉儿快看这个!”
黄蓉接过金牌一看,牌子正中镶着一块拇指大的玛瑙,翻过金牌,见牌上刻着一行字:“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彦明。”黄蓉道:“这牌子倘若是这死鬼的,他官职倒不小啊。”
独孤逸又去察看躺在地下的那具骸骨,见背心肋骨有物隆起,轻轻拨开,露出一个铁片,独孤逸用衣袖将那铁片拾起,吹去铁片上的灰尘,递给黄蓉道:“蓉儿,你看这个。”
黄蓉扭头看到独孤逸手上的铁片,惊呼一声抢在手中。独孤逸问到:“这和陆庄主的铁八卦很像。”
黄蓉呆了半晌,心念一动,抢过去拔起铁箱上的尖刀,凑近火光时,只见刀刃上刻着一个“曲”字,不由得冲口而出:“躺在地下的是我师哥,是曲师哥。”
独孤逸说:“那日陆庄主说,曲师哥还在人世,岂知...”黄蓉道:“他叫曲灵风。我爹爹曾说,他六个弟子之中,曲师哥武功最强,也最得爹爹欢心……”说到这里,忽地抢出洞去,奔到傻姑身前,问道:“你姓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