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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听到花筝的名字,花簇只觉得一阵晕眩。她这些天好似清醒又好似梦游,为了避开花筝甚至不惜抛下忙碌的工作跑到弟弟的庄园里来。
“不要提这件事!”
如果是之前,知道被弟弟发现这件事她一定会觉得羞耻。可现在,比起羞耻她更觉得难堪。
花简料到花簇会不好意思,但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姐姐,你和……发生了什么吗?”
那件事花簇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所以除了当时在场的四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晓。
“暂时不要……”花簇的脸色极其难看,“不要提她,阿简。”
花简从来不曾在姐姐脸上看到过如此脆弱苍白的神态,虽然心中疑惑着急,但还是明智地打住了话头。
“……姐姐,你看起来很累,最近就先好好放松一下吧。思敏也很想念你,等她从花园回来,下午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弟弟的体贴让花簇疲惫的心生出几分安慰,至今不曾崩溃也是因为她还有这样一位亲人在。双生子往往都有着比一般兄弟姐妹更深的羁绊,她和花简也是如此。
“嗯……阿简,你忙自己的事去吧,不用在意我。”
花簇自小到大,面对大部分事情时都不是一个逃避的人。但只有面对花筝,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会不知所措地只知道逃离。
花筝是她从未遇到过的美丽,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与聪慧,她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因此而恐惧,却还是一步步被引诱着走向了陷阱。
而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恐惧的来源,一切似乎都还不算晚。
是这样吗?
花簇看着手边装有马鞭的漆红色原木盒,心又不自觉地痛了起来。不是很尖锐的疼痛,但绵密又持久,这么多天从未间断过,让她的身体也产生了麻木。
花筝确实不在意她,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直观的感受。没有更进一步的解释,也从未想过挽回,她只是忠实地执行着花原都的命令而已。而如今,当爱的谎言被戳穿,她也再不会为了维持这个假象而努力。
那从来能说会道,甜言蜜语的唇瓣如今见到她只会用虚伪得不能再虚伪的声音喊“王储殿下”,像是在嘲讽她的投入,亵渎她的爱情,鞭笞她的灵魂。
远离花筝是花簇如今唯一能想到的、保持情绪稳定的方法,她一定、也必须调整好自己,在下一次见面之前让自己摆脱这件事的影响——她不想连最后的体面都输掉。
“难以置信,你出现失误了!”弥新一边帮花筝做着包扎,一边幸灾乐祸地模仿对方的语气道,“哦,我从不出错,那是在普通人身上才会发生的事。”
花筝垂眸看着自己被绷带缠起的左手,脸上带着淡笑,“只是受伤而已,算什么失误?我只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想要的成果,这一点轻伤比起可能会有的损失来说,很微不足道。”
“你就嘴硬吧,”弥新摇了摇手中的凝血喷雾,“反正你的任务中不受伤记录已经被打破了!怎么样,知道痛了吧?还不快点感谢我!”
“即便过了四年你还是这么幼稚,总在意这种方面。”花筝收回手,理了理制服,“不过让你失望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痛。”
“哼!”
“好了,明天就要回国,晚上早点休息吧。”
四人小队这一次执行的是国际支援任务,和盛朝有千里之隔。
“你今天那么冒进不会是为了赶回去见你姐姐吧?”
花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弥新,“真奇怪,你好像一直对我和姐姐的关系很感兴趣,为什么?”
弥新愣了一下,白皙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哪、哪有什么为什么?只不过只有王储殿下治得了你这个臭屁的小鬼,我喜欢看你吃瘪不行啊!”
“哦?真的是这样吗?我还以为……”
“你你你、你以为什么!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才没有——”
花筝大笑出声,“你才没有什么?我想说的是以为你也看了那些无聊的同人文。”
如果热气能够具现化,弥新觉得自己的头顶一定正在喷岩浆。
“同人?我才不知道什么同……你是说你和王储殿下的同人?”
“不然呢?难道还有和别人的同人?”
弥新的羞恼彻底转成了恼怒,“当然没有!我才不看这种意·淫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不怎么介意。”花筝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道,“有一些还挺有趣的,推荐你看一看粉碎性骨折老师的那几篇。”
弥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你竟然看自己和王储殿下的同人文?”
“这有哪里不对吗?”
不管怎么说都不对吧!虽然知道两人的感情很好,但好到能够去看这种东西的……难道不奇怪吗?
“你这家伙该不会真的……”
“谁知道呢?弥大小姐与其关心我的事,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
弥新已经二十二岁,身为贵族又是S级的向导,求亲的人络绎不绝,但她至今还不曾表现出过明显的意向。
“你!谁要你管!”
“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晚安。”
花筝潇洒地离开客厅,只留下弥新在这咬牙切齿。组队四年,两人的关系虽不像一般搭档那样亲密,但斗嘴的时候也显出几分不一般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