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第二天见到宁子轩的时候，他表现得很正常。
    没有问她任何有关赵轩的事。
    根本华荣对他的了解，不问不代表不怀疑。
    很有可能的是在私底下调查她。
    对此，华荣没有什么想法。
    到了那一步，她也只能伤害他纯洁的心灵了。
    自己爱着的女神没了，这也真是够让人伤心的了。
    “要不要去军中看看？”
    华荣听到这话，有些惊讶：“我可以？军营不是不准女人进吗？”
    华荣仔细想了想，这么多世界，她好像的确没有真正走进过军营。
    统领三军，在她看来，和当皇帝也没差了。
    宁子轩道：“没事儿，我带你进去。”
    华荣低头想了想，道：“不用了，如果我真跟你去了，明天这天下人都知道你多好色了。这对你不利。”
    宁子轩微笑：“你想哪儿去了，自然不能这么去，你可以换男装！”
    “好！”
    宁子轩自己都不虚，华荣真的不怕了。
    军营。
    这个地方，华荣到过不止一次。
    可是宁子轩的不一样。
    “将军。”
    “将军，你回来了呀，要吃馒头吗？”
    “将军！你来给肥子那沙雕讲讲吧！我真的心好累！”
    “……”
    华荣看着和宁子轩说话随意的兵，总觉得不可思议。
    在她看来，宁子轩气质清贵，在军营之中应该属于高岭之花类型。
    可是没想到——
    宁子轩和那些人随意说了几句，就来到华荣身边：“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华荣点头：“有点重新认识你的感觉。”
    宁子轩笑容浅淡，眸光之中好似带着怀念：“七年前，我和你在天都见过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两样！”
    在一个军人世家长大的人，怎么可能像现在的他这样内敛。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曾鲜衣怒马，游戏花丛。
    甚至比天都那些打马戏路人的纨绔，他还更大胆一些。
    先生管不住，他身份又高。
    母亲虽然去世早，但是却有一个处处疼爱他的姐姐。
    父亲忙，也很少管他。
    在这种放纵的教育下，他成了所有茫茫纨绔中的一枚。
    但是，他再纨绔，该学的本事都没有落下。
    温柔的姐姐，从不管他在外面怎么玩儿。
    只说不能仗势欺人。
    他便从不仗着身份欺负谁。
    什么都是直接拳头打，挂彩无数。
    姐姐不会打他，只会给他清理伤口。
    父亲那里，也都是她顶着。
    功课也是。
    如果做的不好，温柔的姐姐也会拿戒尺打他！
    一尺尺。
    从不留情！
    可是他不怪。
    的确很奇怪，那个时候，挨打都不会怨怪谁。
    他真的很快乐，那时候。
    十二岁，他就进了军营。
    刚进去的时候，也是少爷脾气。
    被父亲打，也不改。
    认为这些人，都不配。
    直到第一场战争。
    他才明白，这些人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守卫国家的英雄，是可以交付后背的兄弟！
    幸福的时光，回忆起来，都是带着糖果色的。
    直到有一天，姐姐穿上粉红嫁衣，上了那辆去天都的马车……
    那一瞬间，他看着姐姐坚定毅然的背影。
    看着父亲斑白的发梢，他长大了！
    华荣看着宁子轩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带我到处走走。”
    宁子轩的回忆被打断，但是他并不生气。
    他整个人真的像一潭清水，让人如沐春风。
    华荣突然想要看他穿上战甲之后，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
    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接下来，宁子轩真的带着华荣逛了整个军营，什么都没有瞒着她。
    华荣若这时候还察觉不到不对劲，就是真傻了。
    或许在她走进军营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了。
    只不过有些事，不到最后都不好开口的。
    “所以，你在怀疑我吗？”
    在到清水小阁的时候，华荣问出了这个问题。
    宁子轩沉默了。
    “因为我的武功？还是因为昨晚没有出现的赵轩？”
    宁子轩看向华荣：“你果然知道。”
    华荣微笑：“赵轩呀，他的行踪并不是查不到。”
    宁子轩抿唇，表情有些严肃。
    华荣道：“进来说吧。”
    两人进了清水小阁，相对坐下。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你是怀疑我是天都那位的人，还是大越的人？”
    宁子轩摇头。
    华荣挑眉：“那你在怀疑什么？”
    不等宁子轩开口，华荣想到了一件事：“你发现了！”
    宁子轩猛地站起身，表情压抑着痛苦：“所以，你是谁？！真正的清水去哪儿了？”
    华荣听到宁子轩的话，表情变得很复杂。
    没想到，宁子轩还真怀疑她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是清水，也不是。不知道你听说过双人格没有？”
    10001：……
    大佬这是又要一本正经说浑话了。
    宁子轩惊讶，他想过面前的华荣是被人易容的，但是他和清水认识那么久，知道她背部有一朵刻上去的花。
    昨晚，他看到了。
    可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那么不一样。
    没错，华荣的确很多时候懒得保持原主人设。
    “你是说你——”
    华荣低头，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你肯定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过得并不快乐，否则也不会来这里。她背负太多，承受不住。于是我出现了。”
    “她呢？她……消失了吗？”
    宁子轩爱的是清水，是那个在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的人。
    “没有。只是沉睡了。”
    “她怎么样才会出现？”
    华荣早就想好了怎么说：“如果有一天，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她的时候，她就出现了。”
    宁子轩听到这话，重新坐下，端着茶水沉默不语。
    华荣挑眉，所以，应该信了吧？
    宁子轩的确信了。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说法能够解释明明一个身体，为何性格会差那么多。
    宁子轩爱的是那个清水，不是面前这个。
    他站起身，表情变得很客气，像是只是面对一个关系并不怎样的朋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因为这身体是清水的。
    华荣打了个响指：“好呀。不过，你到底想要怎样做？”
    宁子轩淡淡道：“为清水织就一片安稳的天下！”
    那样，她就会回来了。
    还真是一个特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