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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围攻

      这日正是天高气爽好乘凉的休憩佳日,天气温度也正正舒适,云层重重堆叠,把刺眼的阳光尽数吸收了,阴凉却不沁骨头,院里的女人们都趁着这个好时辰出来透透风,驱散点屋里的霉气。
    正院里的梨花开的是恰到好处,不与其他鲜花争奇斗艳,就在那么一别致的小花坛里开得自得其乐,倒是引来了不少惊奇的目光。先是东厢屋的夫人惊叫起来:“看啊,那树梨花开的真是好看!”说着便牵着小丫鬟的手快步走向那树梨花。
    这个尖锐的声音一向是大院子里最引人耳目的刺激,哪怕许多夫人经常嫌弃这东厢屋的夫人,个个用手牵起手绢低声唾弃她没眼力见还没见识,个个都还是忍不住不去瞧瞧那树“好看极了”的梨花。
    这没一会功夫,那个小花坛就已经围满了一小圈的夫人小姐,一会是这个去嗅嗅,一会是那个去摸摸,这梨花似乎是从未被这么多人围起来盯着看过,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本盛开的姿态倒像是焉巴了,颜色都不扎眼了。
    “瞧瞧,这花儿还会害羞呢!”有夫人戏谑地调侃道。
    众人都侧过脸去热热闹闹地笑起来。这倒是真的,谁让是大夫人开的笑话头子呢,还都不是一样的本能地不笑也得笑呀。
    “今日大家正巧碰上这梨花开放,又正好聚集齐了,咱们不如就地开个赏花品茶的小宴席,大家也众乐乐?”大夫人的气势还是这般大方不容置疑。那肯定也就没有人会提出异议的,这个院里的夫人个个不都是成天呆在屋子里头发霉,这等可以秀一秀攒起来的好布料做出来的新花式的衣裳的好机会,谁又会错过呢?
    “大家尽情享用吧。”温眉说道。这赞同声和奉承声还未歇,几位小姐就已经穿着各式的裙衫从自屋里摇着罗扇出来了。一些下人们迅速在这块厢房院内摆好了桌椅器具,再由小丫鬟们一列列赶来摆上瓜果香茶,这一美名的小宴席就这么摆开了。
    陆瓷心这会刚从集市上悠哉游哉地回来,为了能够出门,她还特地换上的男装。
    她长得本就好生俊俏,又还没到发育的年纪,所以男装看起来更像是个有些相貌的贵公子,再加上身上穿的还是跟身边好友借来的,衣品自然是不差,一路上引得跟家人出来集市玩耍的少女小姐们都羞涩地偷偷留意着。“那小公子可真是好胜俊俏……”
    陆瓷心手里捧着一件木制小器具,倒像是个小猴子的模型,可是若要真做成模型,说起来就有些浪费物料了,看上去太简约了些,更何况还有些机关排布在“猴子”的头顶和身体主干上。陆瓷心得意地笑着,心想着拿去给白启过过目,手中还一抛一抛地把玩着,显得好生自在。
    只不过去那白启的屋子就必然要经过这夫人们临时搭起的小宴席。陆瓷心正奇怪着从侧门进来就没听到一点姑娘小姐们的纠缠声,也没有夫人们的抱怨声,也太过安静了些吧。结果顺着厢廊走去,按照熟悉的路线一路过去渐渐听到了喧闹的人声。
    “又在折腾什么呢?”陆瓷心跳到厢廊扶手上再小跳跃到斜侧的扶手上,走了个捷径。
    这时的人们已经开始畅然大谈论阔起来了,一些年纪较长的夫人们倒是围坐在一起笑呵呵地说着孩子的事,也免不得小小心思的对比,可也算是好的了,总比起其他桌的年轻夫人,那真是声一层更比一层高,大不了也就是些翡翠珠宝衣衫珍品什么的话题。陆瓷心还未走近,就已经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陆瓷心倒是有些不善于应对这些个夫人的,只觉得她们个个烦人的很,说起话来颠三倒四阴阳怪气,听的人很不舒坦。可这下撞上头了,躲也躲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上,思索着就过去打声招呼就立马走人,绝不逗留。
    这碰上一群夫人,事情怕就是没有陆瓷心想得这么简单了。
    “哟!你们瞧这是谁?!”一个眼尖的夫人立马高声惊呼起来,“哎?这不是陆小丫头嘛,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陆瓷心身上了。
    “该死……”陆瓷心将手里的“猴子”藏于袖中,挤出个笑脸迎了上去,“各位夫人们好啊,今天这么有兴致呢,喝茶赏花?”
    每个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副打扮的陆瓷心,好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你说这陆小丫头就是聪明哈!平时姐姐妹妹们穿惯了的罗裙布衫,你这换一身男装也蛮有趣的,还挺可人的呢。哈哈,你们说是不是。”
    陆瓷心只觉得尴尬,冲她们笑了笑,只想赶紧离开。
    “哎!等等。”是温眉的声音,“你去哪。”
    “我……我额,去找白启,”陆瓷心一脸无奈,被叫住,再次转身回来。
    “去白道长屋里做什么?”温眉抬起下巴,咪着眼看向陆瓷心。
    陆瓷心觉得实在不想同这人说话,想打胡话就过去了,“哎呀,找白启说说道法,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呀!”抬脚想走,却被一个小姐拦了下来。
    “你个小姑娘老去研究什么道法做甚,还是跟夫人们一起喝喝茶赏赏花吧。”一位并不好心的夫人举着茶杯,微微喝了口,便放下说道。
    “就是就是,去一个男人屋里还这么光明正大地说,不害臊嘛。”一行人都知道此行的目的,见到目标人物出现便开始了她们的集体攻击。
    “好像偷偷摸摸去也不行吧,姐姐。”一位年龄稍微比她们小的夫人也参和进来了。
    “去去去,你懂什么?反正孤男寡女准没好事!”反正都是骂,直白明了的又怎么会少。
    陆瓷心听着这些三言两语,就像被千丝万缕束缚住缠住了身周,根本难以动弹,她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反正跟这些女人们站在一起就是会心生烦躁。可夫人们似乎还没有要结束这场对话的意思,一个劲地说着陆瓷心的事,从头到脚先都评论了个透,再到还有人把以前的事都一一搬出来当话梗,甚至有些跟她陆瓷心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家长里短,还硬是按到了她身上作为谈论模板。
    陆瓷心只觉头晕气短,捏紧了些手里的木制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