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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思念

      荣璟把手下能调动的暗卫都派去寻找陆瓷心了。
    白启琢磨不透荣璟这样用意何在,荣璟这人太难猜透了,未免荣璟对陆瓷心不利,白启决定冒昧地亲自上门拜访一次。
    月上中天,白启悄无声息地穿梭于荣璟府邸的房檐之上,不消片刻,就轻声落于荣璟的卧房之上。
    荣璟的院子格外安静,仿佛独自割出来的一块天地,院子中树冷花清,风声寡淡,一派了无生息之景。
    粗略地将院子中的景象打量了一遍,白启低头轻轻地揭开了一块瓦片,眯着眼睛往里面探去。
    只见荣璟独自一人躺在榻上,手持一白玉珠子把玩,目光放空,口中低低地嘟哝着。
    白启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他低声叫着:“陆瓷心。”
    他低低“啧”了一声。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呢?”白启低头一瞧,目光就和荣璟的隔空对上了,他开的缝隙并不大,他敢保证自己一双眼睛还没有完全露出去。
    他低低咒骂了一句,不曾想荣璟耳力如此之好。
    视线中的荣璟不再看他,不急不缓地站起来,把白玉珠子随意一抛,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他道:“走正门,我暂时还没有修屋顶的打算。”
    白启无比给荣璟面子地跳进了院子里,像个正常的客人一样敲了敲门。
    荣璟也无异状地道:“请进。”
    白启无比佩服他这种超凡脱俗的淡漠,抬起手轻轻地把门一推,一掀袍子,踏入了荣璟的卧房。
    荣璟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凳子上,闻声不瘟不火的往这边看来。
    白启终于如愿以偿地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别的表情。
    荣璟目光凝滞,动作迟疑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白衣道人,即便表情变化微乎其妙,可是白启还是能在他眼里捕捉到一抹不敢置信。
    他一甩胳膊里撑场面而挽着的拂尘,笑道:“好久不见呐,荣璟。”
    荣璟的表情又恢复了极端的冷漠,俊美的脸上覆盖上了一层霜雪,他道:“你没死。”
    “看你的表情,我没死,你挺遗憾?”白启丝毫不看他脸色如何,兀自上前斟了一杯茶,在荣璟粘着他不放的目光中,将杯子中的茶一饮而尽,道:“喝你一杯茶而已,不必露出那种表情,对了,我不会还的。”
    荣璟可半点不在意他到底会不会还,他站起来,认认真真地把白启从里看到了外,确认是白启无疑后,表情微微松动了些,他道:“你怎么还活着?”
    白启笑眯眯地道:“你猜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荣璟无语,“猜对了还需你告诉我?”
    白启微微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荣璟的下文。
    “你倒是没有半点变化。”荣璟摆弄够了表情,又是一副寡淡如水的表情,这种生死大事,也没能激得这个清傲冷峻的大理寺卿把多余的表情给他看多久。
    白启道:“彼此彼此。”
    荣璟抗拒道:“别把我们混为一谈,我和你不一样。”
    白启看不惯荣璟这种每天端着架子,高高在上脱离世俗般的模样,但也深知自己与他绝对不是一路人,就半是认真半是嘲讽地道:“是是是,不一样。”
    “你今天来此,有何贵干?”荣璟浅酌一杯茶,便转动着茶盏,眯着眼睛看白启,一副要把眼前之人看穿的模样。
    白启高挑起一边的眉,有心玩弄荣璟,轻佻地戏谑道:“没事就不能来了?”
    荣璟表情冷漠地看着他没说话,但是白启几乎能读出他眼里写满着两个字:无聊。
    白启摊手,他才觉得和荣璟这种人聊天时在自寻死路,聊着聊着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在乐呵呵地唱独角戏,就目前看来,他似乎没有对陆瓷心起恻隐之心,甚至对陆瓷心很是怀念。
    如此……
    他乐得看到荣璟单相思,愉悦勾唇,一甩拂尘,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重生了?”
    荣璟依旧不说话。
    白启能自动解读他脸上的表情了,大概的意思就是: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他耸耸肩膀,“好吧,看你一副这么想要知道的表情,我就告诉你好了。”
    于是事无巨细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陈尽事情厉害,包括自己尚且留于世间的原因和代价,说完后便长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缓缓。
    荣璟听完,难免唏嘘了一番,不想白启竟然另有一番奇遇,也不想世间竟然是这般瞬息万变,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的自己,所爱的却一直是鬼。
    “如何?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看他表情微妙,白启乐呵呵道。
    荣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白启就算是再怎么心无所念,被这么盯着那么久也有些不舒服,他搔了搔鼻子,“看着我作甚?”
    “陆瓷心。”荣璟定定地盯着他说出了这三个字。
    白启故作不解地道:“啊?什么?陆瓷心怎么了?”
    荣璟漂亮的指关节若隐若现,他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眯着眼睛道:“别装傻,陆瓷心她在哪里?”
    白启满脸无辜和茫然,他瞪大眼睛指着自己,“你问我,我还想来问你呢,我才醒来没多久,正找着呢。”
    荣璟满脸狐疑,不信任地提高了尾调,“你当真不知?”
    白启更加无辜了,就差没有伸出三根手指发誓了,他信誓旦旦地道:“真的不知道。”
    “那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又活了?”荣璟也学着白启挑了挑眉,依旧满脸不信任。
    白启道:“这不是正好看到某人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样子?你心有不顺,我就大快。”
    荣璟又自觉地闭嘴了。“最后问一次,当真不知?”
    白启又自斟自饮了一杯,道:“当真不知。”
    他目光飘忽了几下,其实他不让荣璟知道陆瓷心的下落自然是存在着私心的,他羡慕荣璟能够得到陆瓷心的爱慕,却又怨他不懂得珍惜,让他着急一下没什么不好的。
    看着荣璟闷闷地喝着茶,欲醉无酒的模样,他心里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