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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发抖,重新站起来,吩咐旁边已然目睑瞪口呆的李巨力:“先把这里收拾一下,还有帮阿柱收拾一下,抬到我帐里。”
又与周载说:“这件事,我来处理罢。”
周载点点头,扛着旁边已经不醒人事的况旬往外走。
帐内只剩下李巨力和石竹。
石竹倒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是分明方才还在说话的人,这会就倒在了地上,他看着害怕:“命这种东西说没就没了。”
李巨力叹气:“哎,听他平时说,他在白壁里倒像是不一般的人物,死了也就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搬到昭和帐里干什么呀。”
石竹当时正盹着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一阵大动静,睁眼就看着阿柱倒下了。
“我哪里知道。”
这么个爱哭的人,一哭眼睫上就全是泪。
好不容易抹净,见李巨力和石竹把人抬了进来,眼眶里又是两颗清珠滚下。
“你两个出去罢。 ”
除了帐中,外边天寒地冻,也不好随阿柱在外边冻,所以才让抬来这里。
子桑抬让巨力两个出去,快手还留在帐中,他此时还解着缠着剑柄的一干绳子。
白允沫也见到他这般,便猜了个大半:“阿柱暗中给你绕的?”
快手点了点头,应当是趁席间大家都喝得欢畅的时候一下一下给绕上的。
若是当时剑拨了出来,今晚便是两命横尸。
“他竟是早也想到这层的。”
白允沫自抹了泪,看着平放在地上的阿柱,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他若是早告诉我们,或而便不会这样了。”子桑拧着眉,好好一个岁首之夜发生这般的事儿。
白允沫摇头:“他怕是吃不定泊玉究竟是何路数,总想着或能阻止她罢。”
两人这便又双双来见泊玉。
“你杀死了阿柱。”白允沫收起泪时,便又全然换了个人似的,面色沉了下来。
泊玉也全然没了原来那副莹莹生光的姿态,眼中水露迷漫:“我杀了他。”
“你原本是想杀我的。”
子桑仔细地看着这个女子,不曾记得有见过:“究竟为何?”
“我只知此番定要杀了你的,究竟为何,是你们这些权贵们的事。”泊玉垂着耳,并不想过多解释。
白允沫从她身子里把那柄白玉骨扇拿了出来:“这次是我看错了人,阿柱也看错了人。”
一张灰白的面这才抬了起来,泊玉看着那一面扇儿,再看着白允沫。
白允沫眼圈仍是有些红,竭力忍着泪,故作镇定,移目看着泊玉头上那一根黑色楠木制成的簪子。
手刚探上去,便听得泊玉声音变得有些抖:“不要。”.
“他对你这般好,可你杀了他。”白允沫仍是下手,把那支簪子取了下来。
黑色的楠木簪,通身细滑,端口亦是被磨砂过了,圆润得很。
若换了这簪子,是杀不死人的。
泊玉看着被白允沫取下来的黑楠木簪,嘴唇发抖。
她到底还是说了。
自白允沫出白壁城的时候,今日的一切便注定了的。
泊玉出现在于阿城也不是什么机缘巧合,所谓的哥哥也都是临时编排出来的。
她自小便多练习以铜簪杀人的法子,学习如何取悦于人。
取悦的人或男子,或女子。
“我家主人说,你或而喜欢女子。”在于阿城时她便使出各种法子来诱引白允沫。
白允沫根本无动于衷,她皱眉,确实记得开始时泊玉多有许身于她的意思。
问泊玉:“你转又勾引阿柱?”
“我不曾勾引他。 ”
我何曾勾引过他,只是难得他至性至诚。
“那你究竟,又为何一定要害子桑呢?”
白允沫想到若非阿柱,怕当时快手剑再快,也来不及阻止泊玉的。
白允沫想到若非阿柱,她此时失去的便是子桑的,心下欲惶恐,这泊玉竟是有人刻意安排到她身边的,是谁会知道的子桑或许活着。
“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告诉你真相,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事。”
这般说下来大致心中便已了然。
白允沫当初忽然出城,便暗下引得人起了疑。
银狼本就稀罕,白氏少主有,世郡殿下亦有,而且两狼长相颇为相似。
哪有这般稀罕的事儿。
正值世郡身死的消息传到白壁城,清欢楼的少主便匆匆趁夜出了城,往北而去。
白壁城某院里自也立时出去一队快马。
这队快马抢在前头,等在了于阿城,为了不令人生疑所以演了弱家女子被欺的事情,没想竟被一下子识破。
泊玉便自编了个说法,恰赶到白允沫那几天生着病,便也险巧地混在了白允沫身边。
“主人说了,你此去找的人必然会是心上人。”
泊玉惨然一笑:“可不是,一路都听你在说。”
“你的主人是仆良?”
“正是。”
仆良,正是郎中将,亦是原太慰之子,上溯二代,叫先帝一声外公,身上亦沾得上些许王室血统。
南凉向来认谪系,且先帝儿孙众多。
外系向来不封候赐姓,因是这般除了仆良一干,各州府亦有外系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