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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二爷终于笑不出来了,面无表情的盯着唐荟看了很久,最后冷笑一声。
    “你爸爸,我亲兄弟,你奶奶,现在可都在下面看着你呢,唐荟。”
    “别这么自私,想想你父亲。”
    “那个箫悦,是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鬼迷心窍到仇都不肯报。”
    总有人逼着她走这条路。
    唐二爷污浊的眼睛转了两圈,笑了两声,道:“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唐二爷站了起来,习惯性的想从口袋里摸出支烟,点燃了,想抽,却又想起这是无烟病房,这还有病人,给掐灭了,走到窗户旁,把烟头给扔了出去。唐二爷声音放的很低,听起来有种莫名的诡异。
    “你父亲啊,一个堂堂的市长,当年是如何风光,多少人踏破你家门槛想要巴结他。对,还有你——”
    唐二爷转过头来,“你想想你十五岁以前的日子,仔细想想,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想要讨好你,甚至是你的老师,我给你开过家长会,你学校那点子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呢——”
    唐二爷转过身来,“你父亲死的时候,手上插着一把刀叉,应该是吃饭的时候故意藏起来的,然后他用那把刀叉,□□了自己的大动脉。”
    “他火化之后,送到你奶奶那里,你奶奶把自己关在家里两天,饭都送不进去——”
    “也就这样跟着你爸爸去了。”
    “你爸爸倒台了,牵扯了一片高层全部都倒了,当时的A市真是一片乌烟瘴气。唐家差点都没了,没了。”
    “而这一切,唐荟,你知道是谁造成的么?”
    “就是你现在的东家,箫氏,箫晓那个女人。”
    唐二爷道:“你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我可以理解。毕竟是我们那一辈的事情,你感触不深,感觉不到……我都能理解。”
    “但是你不需要改变,荟荟。我可以保证可以让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是你做的,你高中的时候和箫悦玩的好,我也知道,她在箫氏娱乐里帮了你很多,你不想对不起她,我也知道——但是那是你的仇人啊,荟荟,你知道吗?”
    “你可以不改变,可以继续现在的生活,只是一点小忙而已,就算这样,荟荟,你也不能答应二叔吗?”
    唐荟沉默了很久。
    “二叔,我不能答应你。”
    她想过去挣扎命运,然而命运巨大的齿轮运转,并不是能够一己之力撼动。
    她挣扎过的后果,不过是与相爱的人斗了个鱼死网破,最后便宜了小人。
    她为什么要那么执迷不悟呢?
    毕竟,她那么那么喜欢她。
    她不想对不起她。
    再也不想对不起她了。
    但是那样太痛了。
    唐二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
    唐荟捂住头,她猛然放松下来,一阵剧烈的头痛侵袭过来,当初撞到墙的那一块地方隐隐作痛,唐荟闭上眼睛,面前是一片惨白的日光。又像是巨大的机器轰鸣声音在她耳边隆隆作响,她被吵得头晕眼花,支撑不住的想要倒下去。她捂住了头,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光透过来,她看见箫悦和唐荟提着东西进来。
    那是她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眼。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箫悦不在她身边,高瑞在一边边玩手机边守着,见着她醒了,放下手机,给她倒了杯水。
    “为什么我醒的时候总是见到你这张脸……”
    高瑞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以为我乐意啊?”
    高瑞看着她把水喝了,把杯子拿走,放在床头上。
    “你拍戏的时候箫悦不是没回去陪在你身边么,现在箫氏那边攒了一大堆的事情,方宴都杀到医院来了,说箫悦再不回去他就辞职不干了总裁爱谁干谁去干……”
    “然后就打个电话给我,让我过来——”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他和老徐好不容易能同时在家呆着呢。
    唐荟笑出声来:“可不是,没准上辈子你负了我,这辈子就要当牛做马的伺候我。”
    高瑞又翻了个白眼,不理她。
    “你问题不大,伤还没好,医生说你受了刺激才晕的——你受了什么刺激了?”
    “就那点事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状况。”
    ……你家什么状况啊。
    唐荟不点明,高瑞见她这么说,也就不再问了。
    不想说,就不说,高瑞不逼她。
    唐荟在医院住了将近三个礼拜,整日无所事事,闲的无聊,让箫悦给她买了一大堆毛线和针,拿着本《毛衣编织大全》开始一种一种织法的试了起来。
    箫悦一点都不想提醒她,马上过年,过年完了,今年冬天也不冷,春天就要到了,到时候一堆成品半成品,她一出院又没时间都弄完。
    ……算了,随她高兴吧。
    唐荟精通家务,做饭洗衣暖床样样拿得出手,心灵手巧,手速飞快,织毛衣自然不在话下。短短三个礼拜,她就翻遍了整本书,织了一堆成品出来。
    还给自己织了一件风骚的半长线衫,纯白和军绿搭配在一起,偏偏腰身又瘦得很紧,穿起来既单纯又妩媚。
    不止这些,她已经无聊到给箫悦高瑞,甚至是老徐——都织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