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48页

      扶槐长袖一挥,桌上的账簿案册尽数扫在地上:“每次问起,都是已经不容易,如今连闻人贞都搬出来了。她死多少年了?太极宫烧了九天九夜,难道只有太极宫有?流春城怎么能出大船?”
    杜蔗苦笑解释:“几十年兵荒马乱,民间的典籍资料也是十有九毁。流春城远在南海,得以避开中原祸乱……”
    扶槐更怒:“船厂建成至今八年之久,百万真金白银的投入,纵是白手起家,如今也该有点起色!”
    杜蔗不敢再说,毕竟船厂之事,的确是如鲠在喉。当年扶槐力排众议,提拔数位没有武艺的匠人,就是指望他们能再造出画舫一般的大船。毕竟诸宜宫这些船舰,还是前朝旧物,年代最远的距今已经六十年有余。
    大尚水师全盛之期巨舰四百艘,至今只余下三三两两,多数在诸宜宫和流春城。诸宜宫传到扶槐手上,原本还有十六艘大船,这些年已经陆续损坏沉毁。
    扶槐挥挥手:“罢了罢了,我还能让你取造船不成。”
    杜蔗弯腰拾起地上的账簿案卷,一本本垒好:“宫主,我倒是想去,可没这般手艺。习武十年未必能出师,造船的手艺也是如此。况且再如何天资非凡,周副堂主他也不能自创武功。”
    扶槐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抬举他,我只要一个会造船的好木匠。”
    杜蔗知道劝不得,提起此时扶槐必然生气。可建造大船不是一日之功,当年景家全盛之时,广陵、润州、姑苏、湖州……大大小小无数船厂。仅仅广陵府官造船场,便同时有万名工匠。岂是如今的诸宜宫可比。
    再则当时的大船,用的十余丈长柚木做龙骨,用铜皮胶漆包裹船身防止藤壶海虫腐蚀。
    如今南境封锁,北界不通,东海之滨,已经少有那样的巨木。而近二十年各地矿场才陆续重开,各处大城虽都有铸币,但因为铜少铁锡多,质量堪忧,大伙认得还是明帝年间的元兴通宝。胶漆的秘方各是早已失传,无处可寻。
    扶槐的气,来得快去的快。她按按眉心,转而问道:“那个迦南教,可有消息?”
    杜蔗见她自己揭开话题,连忙回道:“各处都要活动,但动静不大,无法布粥施药之类收买人心。埋在景家大船上的惊蛰,半月之前一路都有消息传回来。”
    “那个迦南之地太远,还是要从他们那个殿主身上下手。”扶槐说着突然一顿,颇为不悦的哼了一声。
    诸宜宫漂浮岛上,虽然暗探惊蛰遍布江湖,但消息传回总要耗费些功夫。腊月之前,不死狱密上太和山铩羽而归的情报才传回。扶槐恐怕此事与景家归来有关,派了许多人去,却半点消息没有。
    杜蔗还待说话,外面有人小声通报:“宫主,李姑娘来了。”
    杜蔗微微鞠躬,朝扶槐一礼:“您先吃饭,这都大过年的,消消气。”
    扶槐眉梢一挑:“就怕她来气我。”
    虽是如此说,扶槐却未挽留杜蔗。她抬手压了压发鬓金簪,长袖一挥玉手搁在腰间。
    李昭雪进来时,见她单手握着案册,看得正入神。李昭雪不敢打扰,静静站在门边候着。
    扶槐见她不说话,等了片刻,慢悠悠的开口:“听说你连杀四人,老夫人知道了倍感欣慰。”
    李昭雪抬眼去看她,因案册挡住也瞧不起她神情,不知她是喜是怒,还是要找自己算账。左思右想,不敢大意,按着断臂老者的嘱咐回答:“事出无奈,全凭宫主发落。”
    扶槐见她乖巧,心下颇喜,方下案卷起身走到李昭雪身边,捏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一番。
    她似笑非笑的模样,端是上位者的气度风华,艳若牡丹的容颜,乌鬓金簪闪闪发光,从前总让李昭雪看得失魂落魄。如今落在李昭雪眼中,浑似喜怒无常的暴君。
    扶槐笑道:“瘦了。”
    第129章 晋江独家
    她轻颦浅笑, 说不出的温柔宠溺。纵是李昭雪知她喜怒无常绝非良人,可被她搂在怀中, 闻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只觉后背、腰肢、肩头……凡是触碰她的地方,一处处的发烫, 脑中混混僵僵好似被迷了心窍。
    扶槐低头含住李昭雪的耳垂,舌尖来回刮蹭,惹得李昭雪轻颤不止。她甚是得意, 压着嗓子低声调笑:“有没有想我。”
    李昭雪闻言一愣, 脑子突然想起之前断臂老者的嘱咐。
    她答应与老者交易,老者也遵守承诺,一是收她为徒, 教她武艺。老者观察李昭雪两月, 知道她天资聪慧, 用功勤奋, 否则也没有交易一事。
    另一件, 便是为她谋划离岛之事。
    ‘此岛离神州有千里之遥, 你就是练成韦陀一苇渡江的绝迹也过不去。海上天气变幻莫测,小船难行, 大船必要许多帮手,都非良策。上上之法,还是落在咱们扶槐宫主身上。只需她没对你厌恶, 便有七分机会。’
    李昭雪与扶槐之事, 虽然许多人知晓, 可出了柳姐唐姐等人,从不曾有人这般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此刻见他此言,霎时脸上羞红,断臂老者好似浑然不觉,如同她父亲讲四书五经一般正经。
    ‘男男女女,皆是一般。她可以不喜欢你,你却必须喜欢她。她可以不想你,你却要对她朝思暮想,如此她心里才快活……’
    扶槐见她不答,料她羞涩,蹭蹭她发鬓深吸一口气,追问:“嗯?想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