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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其实,赵远江他……”
时间跨度有些长,从十三年前讲到十年前,再到两年前,再到半年前,即便她再怎么言简意赅,依然讲了一个多小时才让爸妈明白了来龙去脉。
爸爸突然起身,一拍桌子。
“这是大喜事!天大的喜事!明天咱们全家下馆子去!老爸我请客!咱们去那个……贵宾酒楼!叫一桌最好的!”
妈妈也抹着眼泪道:“成,就这么办,明天晚上下了班咱们就去。”
夜已深了,又说了几句,爸妈便去睡了,她也钻进被窝,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看。
黑屏的,没开机。
手指在右侧开机键徘徊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
重新塞回枕下,拉了拉被子,外面起风了,呼呼的风打在窗棂啪啦啪啦响。
郭家这会儿会是什么样儿呢?
郭妈知道她还活着,不仅勾引了大女儿还捎带了小女儿,会不会气死?
郭琦该是把一切都跟郭歌说了吧,郭歌知道真相应该不会再怪妹妹了吧?
至于郭琦……戏结束了,她们也该……结束了。
……
她来时,一路的阳光普照,刚到家第一夜就变了天,七级大风,到处飞沙走石,刮了一天一夜,第三天就飘起了雪花。
奶奶特高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一下雪,害虫都冻死了,明年粮食大丰收,米面就不会涨价了,好,好啊!”
奶奶想的真远。
爷爷也挺高兴,“丫头从小就喜欢雪,等下厚了咱们去打雪仗。”
妈妈笑道:“哎呦爸,你也不看看她现在多大了。”
爷爷吹胡子瞪眼,“多大了?有我老头子大吗?我老头子都能打雪仗,她咋不能?”
她赶紧道:“能能能!等下厚了爷爷可一定要陪我玩儿。”
本想着不会下大,哄哄老爷子也就是了,谁知道下起来竟没完了,隔天早上起来,满天满地的雪,到处都是小孩子们的嬉闹声。
老爷子一大早就穿戴整齐,老线手套都翻出来了,坐等她吃完早饭一起打雪仗,这还真是老小孩儿,越老越像小孩子。
她跟爷爷下了楼,撞了周末,小区还真有不少大人陪孩子打闹玩的,他们也加入其中。
老爷子扔起雪球来可一点儿不手下留情,不一会儿就给她打了满身的雪沫,她也来了兴致,真就跟爷爷较起了真儿,除了不砸脸,哪儿都砸。
爷爷追着她打,她边躲边弯腰团雪球回身扔。
砰!
只顾扔,没注意身后,踉跄着撞上一人。
那人扶住她的肩,“小心。”
这声音……
她转头望去,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淡眉如烟,明眸生晕,长发带卷,随意散在肩头,这么冷的天,来人居然连帽子都没戴,只穿着单薄的小香风外套,雪片粘在长睫,鼻尖冻的隐隐泛红。
郭歌!
“你……”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老爷子,老爷子还握着雪球捏来捏去捏瓷实,一见气氛不对,赶紧走了过来。
“怎么了?撞着人家了?”
她怕爷爷认出她,赶紧搪塞了两句,让爷爷先回了家。
哈气氤氲,天确实挺冷,她指了指小区门口,“找个早餐店谈吧,暖和。”
郭歌搓了搓手,唇角笑意缱绻,“还是找个宾馆吧,早餐店太吵了,不适合谈话。”
宾馆?
她微眯了眯眼。
郭歌瞟了一眼不远处,“放心,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司机和郭琦。”
郭琦?
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拐角果然停着一辆别克商务,车头正对着这边,能清楚的看到司机半趴在方向盘上打瞌睡,可也只看到他一个人,副驾驶座车后座,半个人影没有。
郭琦在哪儿?
看着她四处张望的样子,郭歌神色微黯,呵了一口气暖了暖手,道:“她睡着了,下高速的时候刚睡着,我就没喊她。”
有旁人在,她也放心下来,“那就先找个宾馆住下来。”
上楼给家人说了声,她这才下来坐了车,郭琦在后座躺着,憋憋屈屈的样子,盖着个小薄毯,郭歌拉着她坐在中间的两人座。
司机缓缓启动,开着GPS找最近的宾馆。
车窗密闭很严,车里很暖和,她的镜片不是防雾的,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真的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也不擦,也不摘,就那么任它蒙着雾。
发动机转着细微的嗡嗡声,车轮碾过带着冰碴的地面,车里满当当四个人,却没一个人说话,静得尴尬。
郭歌微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
“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郭琦没跟你说?”
“说了两句,语焉不详的,我也没听懂,找不到你,谁也没心思说别的。”
庄妍向后靠了靠,靠在椅背,“说起这个,你们怎么会找到这儿?”
郭歌还没暖过来,手搁脖子上暖着。
“那天从法院出来,没见你,我俩就一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又去了你家,家也没人,又托人查了机票火车票,没有你出行的记录。我俩就胡思乱想,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担心的不行,最后还是托人查了道路监控,才查到你上了高速,推测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