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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甚至闻了闻自己,不确定身上的烤肉味会不会让谎言被拆穿。
好在手机上又传来动静,屏幕上“邢师母”三个字,成功转移了姜瓷的注意力。
邢师母是邢教授的夫人,姜瓷给邢教授调了几年琴,再过半个月,邢教授那场演奏会的用琴也是姜瓷负责。
时间已经九点过,姜瓷接通,邢师母说:“小姜,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实在不好意思。”
姜瓷:“没事,邢师母,您说。”
“唉,我们老邢最近总说手指也不灵活了,记性也大不如前,为了演奏会,就天天在家练啊练啊……今天吃了晚饭又开始练,有几个琴键走了音,他越弹越暴躁,我说让你来看看吧,他就气呼呼地说没跟你预约。我当时着急出门,也没往心里去,谁知回来一看,他把自己关在琴房里生闷气,降压药也没吃,我让他休息他也不肯,就自己跟自己较劲儿,这给我倔的……小姜啊,我都劝了他整整两小时了,实在也没辙,只能给你打电话……”
姜瓷:“那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邢师母听了高兴起来:“哎呀,小姜,真的太麻烦你了,这大晚上的,我让我孩子去接你,你等着啊,我这就打电话。”
姜瓷:“别,我自己去吧,过去您那边交通很方便。”
姜瓷把手机收进包里,鹿行雪问她:“现在要出去吗?”
姜瓷:“去给一位老教授看看琴。”
鹿行雪:“要不要用车?”
自己开车过去当然更便利,既然鹿行雪主动提出来要借车,姜瓷也就没推辞:“好啊。”
鹿行雪:“那等一下,我拿钥匙。”
姜瓷在客厅等了十几分钟,等来换了外出服的鹿行雪。
合身的高定旗袍,臂弯搭着一块薄绒披肩,旗袍上的压襟还是姜瓷送给她的那一块。
姜瓷:“?”
鹿行雪笑:“我送你。”
姜瓷哪儿好意思让鹿行雪给自己当司机,何况送了还得一起回来,她要花时间把整台琴都调整一遍,总不能让鹿行雪干等着吧?
姜瓷:“我自己可以的,别麻烦了。”
鹿行雪:“你已经工作了一天,还要去忙,疲劳驾驶不安全。”
姜瓷要说什么,鹿行雪温和且坚决的阻止了她:“我们生活在一起,总要相互照应,你就不要拒绝了。”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反倒不合适,姜瓷只得领下这份好意。
鹿行雪从车库开了辆超跑出来,这辆超跑颜色骚包造型拉风,不像要送姜瓷去工作,倒像要带她去兜风。
姜瓷:“……”
等她上了副驾,鹿行雪说:“车子久不开容易坏,今晚试试这台。”
姜瓷认真配合:“是这样。”
……
一路无话到了邢家住的小区,邢师母已经在楼下等着姜瓷了。有车灯靠近,她便眯着眼睛打量,见车子停住,姜瓷坐在副驾上,她迎过去:“小姜,打搅你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姜瓷:“别这么客气邢师母。”
姜瓷去解安全扣,听见邢师母说:“还有你朋友,小姜,真是麻烦你们了,这大晚上的……”
朋友……
姜瓷抬头:“她是……”
她卡了一下,吐出三个字:“我太太。”
鹿行雪紧跟着姜瓷向邢师母问好:“您好。”
邢师母惊喜道:“诶呀?我以前还真不知道!”
她矮着腰对车里的鹿行雪说:“快快,快上楼,家里坐坐去。”
邢师母招呼姜瓷和鹿行雪先坐,她健步如飞地跑去琴房外,拍着门道:“老邢,把门儿开开。”
琴房做了隔音,拍了十来下,邢教授的声音从门板后闷闷传来:“甭管我,我就乐意自己待着。”
邢师母哄他:“你开开,有客人来了。”
“谁?”这声问完,邢教授立马又道:“你别想骗我开门。”
邢师母:“既然你不开,那小姜就回去了啊?”
邢教授:“……”
门上传来咔哒声,下一秒,探出一颗夹杂了银白发色的脑袋:“真的?”
“你啊你啊”,邢师母拿手指点了点他,姜瓷从沙发上起身:“邢教授,晚上好。”
邢教授眼睛瞪得溜圆,赶紧把门从里面完全打开,一边走出来欢迎姜瓷,一边忍不住冲邢师母嘀咕:“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这多晚了你还麻烦小姜……”
邢师母:“咱俩究竟谁不懂事?你要是能听话吃了药回房间睡觉,我哪能半夜三更的把小姜给请来?喏——还是她爱人送她来的。”
邢教授细细一瞅,见姜瓷身旁的鹿行雪不论是貌相还是风度,都与姜瓷登对得很,于是转换了角度对姜瓷比了个大拇指。
姜瓷:“……”
姜瓷去琴房调音,鹿行雪就留在客厅和老教授夫妇喝茶。窗外夜色深浓,姜瓷只要留心,不时会听见邢教授爽朗的笑声,显然和鹿行雪聊得很投机。
这还是第一次,姜瓷意识到在自己工作的时候,有个人正等着她,要和她一起回家。
回家。
“小鹿,喜欢什么水果自己挑啊。”
在邢师母的热情招呼下,鹿行雪从冰箱里取出两个苹果。
邢师母乐呵道:“这巧了不是,我们老邢也最喜欢吃苹果。上了年纪牙口不好了,我就每次都给他切薄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