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小姑娘手里捏着匕首，眼里尽是厌恶之色：“如果不是你……”
    “……”陆回雪脸色一变，抬手挡下许央刺来的匕首，她看着这熟悉的脸，低声道：“我的命是许央的，而不是你的。邪灵。”
    “散去吧。你还算有点用处。”陆回雪嗤笑一声，“这种蛊惑能迷倒谁？还是靠拳头吧。”说着，陆回雪便将眼前的幻想一拳打散。
    ——许央会梦见什么吗？会不会深陷过去？
    陆回雪担忧起来。因为她知道她的记忆里几乎没什么遗憾的事情。唯一叫她后悔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父母车祸那次她的无能为力，二是她失控对许央出手。而这些……大概对许央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当她清醒过来时，就看见许央歪着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依旧在沉睡。陆回雪小心翼翼探手过去，许央瞬间睁开了眼睛，把陆回雪吓得一哆嗦。
    “你、你还好吗？”陆回雪眼巴巴看着许央，想安慰却无从下口。她要告诉许央自己看到了什么吗？可说出来许央会不会多想，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嫌弃她或者是不愿意见到自己？
    “看到了？”许央微微挑眉，那邪灵似乎也不算骗人，说要陆回雪看还真给陆回雪瞧了。但陆狗子这眼神……她的反应显然和邪灵伪装的不一样。
    见陆回雪点头，许央也不在意。
    她拉开背包取出果子递给陆回雪一颗，自己继续吃着。现在应该是第六天了，邪灵会有什么新的手段？
    “对不起。”陆回雪咬了一口果子，这酸酸涩涩的味道叫她有点想哭。沙哑着嗓子闷闷道了声歉，陆回雪也没说缘由。许央会懂，而她不想说出来。
    “你没有义务必须做什么。”许央嚼着果子如是说，语气出乎意料的平淡。“我恨过你，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换做是我，我那时甚至不会施舍食物。”
    “不施舍也许……更好。”陆回雪低叹一声，她低着头，眼泪混着果肉一块儿吞下，难吃极了。
    许央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她也曾这样想过，但已经发生、过去的事情又有什么可说的？那是上一世，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这一世的陆回雪完全不一样，一切都改变了。“你乖点，就行了。”
    做她的剑，做她的盾，成为她的盔甲，成为她的壁垒。压榨出的最后一丝价值，也要为她奉献。
    这样就很好。
    许央不在意陆回雪愧疚，也许愧疚能让陆回雪更加尽心尽力。
    “那么，如今的你，在我未对你动情时，能做到哪一步？”
    “……任你指挥。”陆回雪低声发誓，局促地擦了擦手。她拉起许央的手，低头在轻吻她的指尖，陆回雪是半跪着的。她抬起头，凑上去轻吻许央脖子，气息落在许央脸颊上，留下清浅的一次次印记。
    “适可而止。”许央撑着陆回雪脑袋将人推开，她发现陆回雪是越来越会趁机占便宜吃豆腐了。以前亲一下就会脸红，现在偷摸摸牵手抱抱就算了，居然还趁着表忠心的机会亲个没完。
    陆回雪有些委屈：“我不是……”
    “那你是在做什么？”许央皱眉道。
    陆回雪便卡了壳，好吧。她确实是在吃豆腐……陆回雪瘪瘪嘴，小姑娘开始斤斤计较了，明明她以前调戏起自己毫不手软的。不过陆回雪也只敢在心里委屈委屈，嘴上是什么都不说的。
    “罩子快破了。”
    金光愈发黯淡，一个个游魂黏着罩子徘徊，好像这罩子一消失它们就要冲进来吃掉许央她们一样。
    许央召唤出默克尔和德尔顿惯例清理一波游魂，与陆回雪呆在祭坛内发呆。
    “人像身上是不是……有裂痕？”许央眯了眯眼，有些迟疑。
    许央对最后一天有了大致的猜测。
    “里边会蹦出鬼魂追杀我们？”陆回雪刚这样说着，就看见对面人像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大，然后遍布全身！
    下一瞬，那石像开始碎落，不过呼吸之间便化为一地残骸。陆回雪呆呆看着台子上残留下的逐渐黯淡的金色头骨，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祭坛居然是拿四颗脑袋镇守的？！
    她就这么挨着四个脑袋一块儿睡的？……不是，许央甚至还那样对石像……
    “跑！”许央撞了一下陆回雪便命令道。不是她不想自己跑，只是陆回雪跑起来快……
    金色头骨越黯淡，外边的光罩便越脆弱。陆回雪被许央一撞也反应过来她们即将面对什么。陆回雪一手抱起许央一手将背包背上。
    “符?也要散了。”石盖上的大半符?都变成单纯的纸张，上边没有了任何痕迹。陆回雪低叹一声，瞬间便冲出了祭坛。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幽幽轻叹，祭坛的光罩骤然消失。
    陆回雪抱着许央冲出祭坛，正准备往海边跑去，许央就让她停下了。在瞬间，护盾开启将两人一起笼罩住，那些兴冲冲扑过来的白色游魂们狠狠撞在了淡蓝色护盾上，甚至将自己给撞散了。
    陆回雪正想问什么，后边的大动静就叫她没能开口。整个祭坛都颤抖起来！每一处墙壁上都有裂缝开始蔓延，不过几分钟，就听见里边轰隆一声，挂在上方镇压的大鼎摔了下来，将石盖砸了个粉碎！石盖上的符?在一瞬间消散，一个尖细的声音陡然响起：“我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