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没有深想下去，身后的咀嚼声已经停止。“回去吧，我们要守好铜庄。”
    “吼——”
    第56章 五十六只小精灵
    等许央她们达到相对安全的小屋子旁, 陆回雪在周围警戒了一番，确认没有丧尸之类的东西。她们便停车休整。
    补充了水和食物, 体力也得到恢复。陆回雪则坐在驾驶座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新得到的“碎颅锤”，而许央则是靠在副驾驶闭上了眼睛。
    接收默克尔传记。
    心念一动，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亡魂收割者，这是一个部族。它们生来就生活在永夜之城。
    永夜, 如其名。暗无天际，没有丝毫光亮。是亡魂和死灵的故乡。
    默克尔则是亡魂收割者的一员。他们手持巨大镰刀，可化为黑雾、控制黑雾, 任意收割亡魂。从诞生到成长, 默克尔都在无尽的黑暗中追逐亡魂。永夜之城有边界, 但没有任何生灵会踏出永夜之城一步, 因为它们受不了阳光的照射。实力低等的生灵甚至会当场死亡。但外边世界的生灵是可以进入永夜之城的。
    默克尔追逐亡魂时, 来到了永夜之城的边界。他遇到了外界的生灵，那是活人。他收割了那人的灵魂, 吸收了那人的记忆，并知道了外界的模样。日复一日的黑暗将默克尔束缚，如果他没有吸收那外界生灵记忆的话……
    收割亡魂, 变强、变强, 凝聚黑雾。
    默克尔在飞速成长，他时常会来到边界观望, 看着外边的光，却始终不能迈出一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默克尔成了亡魂收割者一族中的精英, 并被族长看好，钦定为下一任族长。
    可默克尔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他努力变强的原因不是为了这个。
    许央看着传记中的默克尔不断尝试着迈出那一步。每次尝试，阳光一旦照射在黑雾上，黑雾便会在一瞬间消散，哪怕默克尔很快回到暗处，黑雾也变得极为淡薄。每次尝试，都会让他实力下跌很久很久。可默克尔却一直一直在坚持着。
    甚至他后来成为了族长。
    可他终究是没能抵抗住阳光。
    一直到死。
    亡魂收割者也会死，哪怕他们寿命极长。在永夜之城内，普通的亡魂收割者都能活上一两千年，但默克尔因为尝试离开永夜之城，本源受伤，一千年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永夜之城，是家园是故土，可也是囚笼……”随着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画面飞快转过。
    许央看见默克尔一步一步走出永夜之城，阳光洒在他满是黑雾的身体上，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变淡。然而默克尔却仰起头闭上眼睛，镰刀也掉落在地，他两手空空，却是拥抱着外界的世界。
    ——“如果可以生活在阳光之下……”
    [那么，请付出灵魂吧]
    ……
    画面消散，许央却久久不能回神。
    默克尔是为了什么？
    阿奎是为了力量，为了守护。德尔顿也是为了力量，为了成为真正的骑士。但默克尔呢？
    他……他为了离开永夜之城？为了生活在阳光下？为了……自由？
    许央无法评价默克尔的选择，这在她看来甚至觉得有点傻。默克尔是族长，在亡灵收割者中实力算是最强硬的，而亡灵收割者这一种族在永夜之城也是处于金字塔顶端！可默克尔居然，居然从始至终追求的都是为了离开永夜之城？为了外面的世界……很傻，但叫人佩服。
    默克尔一生都在努力，甚至死也是死在外边的。这样的信念，就是这样执着的信念才吸引了系统吧？
    长舒口气，许央看了眼默克尔的冷却时间，等过几天……召唤默克尔出来问问吧。
    许央她们没从铜庄大道这边走，而是回到了当初的小村子，从小村子那儿绕路去城区。一路走一路清理丧尸，一晃三天就过了。
    在夜里，陆回雪熟睡之后。许央默默走出暂时歇息的房子，在外边召唤出了默克尔。
    满级的默克尔可以使用当初杀死十七的技能了。那技能叫做恐惧。是幻象迷惑类的，干扰敌人心弦，使用起来倒是可以出其不意给人致命一击。
    默克尔不会说许央的语言，但因着系统的契约，许央能够理解默克尔的话。
    “我很抱歉现在才将你升满级。”许央开头便是道歉，“我很弱，升级很慢，技能点不够。弗利特甚至现在还是一级，但你们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能够召唤出你们是我的荣幸。”
    默克尔挥了挥镰刀，黑雾涌动。传来不在意的波动。
    许央笑了笑，又严肃起来：“为了在阳光下生活而献出灵魂，值得吗？”
    ——“能够看见外边的世界，见识到各种各样的生物和事情，是很值得的。”默克尔黑雾涌动，如此回应。
    他其实还是不能离开永夜之城很久，签订契约，他确实能够在阳光下生活，但最长也只能生活一周，超过了也不会死，但在阳光下会感觉到灼痛，久久不散，直到他回到永夜之城。系统没骗他。他至今都是亡魂收割者内的传说，震慑一方。
    在等待许央的日子里，默克尔忍着痛已经将他那个世界差不多逛了个遍。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永夜之城，在许央出现后，也许是为了保证他的实力，叫许央召唤他时他不会处于灼伤状态，所以默克尔如今只能在外界待七天。七天之后自动传送回永夜之城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