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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反驳:“他们离我们不知多远,又有血蝗阻拦,怎么扔?”
“对啊,何况普通绳索轻易就会被蝗虫啃噬,哪里这么容易?”
怀柏拍拍栏杆,“方位循声,用偃甲穿越蝗潮,至于绳索,”她笑笑,“用符咒搓一根不就行。”
“说得轻巧,要用多少符……”
声音戛然而止。
船上无人说话,蝗虫扇翼声清晰可闻,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佩玉不断从怀里掏出雷符。
寻常极品符咒以张算,在她这,却是一叠一叠地掏。
过了一会,佩玉皱了下眉,停下来。
众人以为她的符咒告罄,不知怎么,竟都松一口气。
而后,他们瞪大了眼,目瞪口呆地看着佩玉直接倒拿储物袋,往下倒,极品雷符像瀑布倾出。
没多久,甲板上便堆着小山一样的符。
佩玉:“搓吧。”
除了怀柏,没人敢动弹,这一堆冒着紫光的雷符太过震撼,让他们忘却生死绝境。
余尺素虽有心理准备,还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缓过心神,她看着同样呆住的同门,又开心起来——不能自己一人被吓到。
怀柏盘坐在地上,拿起雷符开搓,“哎,你们怎么不来?”
她一说话,好像一颗石子击在死水里,人群这才活过来。
“这、这都是极品雷符吧?这有几千张??我居然能有幸看到?”
“我做梦也不敢梦见这么多极品符咒啊!”
于青书咽口口水,艰难问:“佩玉,这么多雷符,都是从哪来的?”
佩玉平静回复:“大半是三师姐赠予,小半是我自己绘制。”
“你、你会绘极品符咒?”于青书声音有些颤抖,“不对,这么多符纸,要多少灵石买到?你、你们守闲峰……”
佩玉道:“师姐,情况紧急,我们开始正事吧。”
于青书勉强镇定,点了点头。
人多,符咒搓成的长绳很快便做好,有人不停感慨,“一生能摸这么多极品雷符,死都值了。”
余尺素:“呸呸呸,别乌鸦嘴。”她真是被怀柏弄怕了。
抛绳时,怀柏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余尺素忙打断她,“不当说、不当说!你先别说话!”
雷绳一边系在宝船栏上,另一边绑着“无人鸡”,佩玉侧耳听出方位,让“无人鸡”带绳飞去。
无人鸡穿过蝗潮,水镜中,慢慢照出那边的景象。
一艘雕龙画凤的画舫闲适地停在蝗潮中。
舫上张灯结彩,歌姬们身着彩衣,弹琴跳舞,宛如一场盛宴。
为首的女子卧在美人膝上,轻启檀唇,含住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而后拉住美人衣襟,二人吻在一起,葡萄汁水流在深紫华服中,无比靡艳。
孤山一群不懂风月的少年们何曾见过此景,登时面红耳赤,不敢直视。
怀柏笑道:“多看看,学学人家,别个个跟木头似的。”
这群孩子,老实是老实,可惜太老实了。
也许这是孤山传统,几百年来,六位峰主也只有怀柏曾有过道侣,最后还杀妻证道。
伏云珠余光瞥见偃甲,推开身上美人,抬手抓住无人鸡。
于青书传信,让她用雷绳绑住船首。
伏云珠眯眼微笑,看上去没多少得救的欢喜,遣几位美人干活后,传声道——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余尺素忙喊:“不当说、不当说!”
可惜她修为太浅,声音无法透过蝗潮传去画舫。
于是伏云珠信手挑着琴弦,慢悠悠道:“若是你们拉不动呢?”
怀柏扑棱笑出声,“我也是这样想的。”
余尺素瞪大眼,“那你还提这个建议?”
怀柏耸肩,“试试嘛,说不定能成呢?反正符咒够多,不然没地方用了。”
事实证明,不能成。孤山弟子拉住绳索,使出拔山之力,依旧不能将画舫拉动半步。
佩玉紧盯着蝗潮,道:“血蝗在阻止画舫移动,它们好像知道我们的意图。”
血蝗不通人性,难道是被人驱使?
余尺素眼睛一亮,“让她们把雷符贴在身上,一个个飞过来吧!”
佩玉摇头,“里面除却伏云珠,其他大半是普通人,并无法力。”
余尺素忍不住腹诽,“带这么多凡人来干嘛?难道只为好看?”
伏云珠执起一杯玉樽,走至船边,遥遥对着孤山宝船,紫衣乌发枫木簪。
她笑着说:“生虽可乐,死必不伤。何为眷恋,守此一方。”
于青书本想劝她放弃舟上凡人,听到此句,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伏云珠抬起手,晶莹的酒液滑落,“诸君,共饮。”
余尺素眼中含泪,“难道就这样看他们……”
盛济拔剑,“我去救人!”
“你怎么救?”
盛济哑然,“这,我也不知,姑、江渚,你觉得呢?”
怀柏笑眼看向佩玉,“你怎么看?”
佩玉道:“画舫不能移动,是因为蝗虫抵住了船身,我去将符咒贴满船身,蝗虫不能靠近,自然也无法阻拦。”
余尺素眼睛一亮,“对哦,等把她们救上来,我们再按这个方法直接飞出蝗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