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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命?”柳环顾抬手,露出手腕上一段湛蓝之色的细链,衬着苍白细瘦的五指,显出莫名的诡异靡艳之感。
    洞庭君歪歪头,撑手跳上窗,坐在窗沿上,面对明月大海,笑道:“嗯。”
    柳环顾道:“什么意思?”
    一阵海风拂面,洞庭君蓝色裙摆被吹起,纤细的脚踝轻轻摇晃,“从今以后,我与你的命,便联系在一起了,同生,同死。”
    柳环顾诧异地扬了扬眉,“为什么?”
    洞庭君偏头,朝她微笑,“你这样的人,如若拥有力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我。”
    柳环顾冷冷地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头死魔。
    洞庭君依旧笑着,笑容浸润在月光中,恬美安静,“未雨绸缪。”
    柳环顾合了合眸,竭力抑制冰冷的杀意。
    一柄细若弱柳的软剑出现在她手中,她抬眸看了蓝衣女子一眼,毅然将剑往自己脖间划去。
    鲜血涌出来,淅淅沥沥滴在地上,染红紫衫,洞庭君笑容不变,白皙的脖子上也出现同样的伤口。
    柳环顾神色淡淡,用术法消去伤痕,“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洞庭君没有施术,伤口却在慢慢愈合。
    闻言她面露讶色,问:“我要你做什么了吗?难道出卖同门行踪、勾结水族、下手杀修为尽废之人,这些都是我逼你的?”
    柳环顾面色冰冷,用力扯幽蓝手链,细链勾勒血肉,滴滴血珠沁出。
    洞庭君道:“你和她有一样的血脉,可我初见便选了你,你可知为什么?”
    柳环顾垂下眼眸,“为什么?”
    洞庭君笑着说:“因为她拥有很多,而你……”她凑近一点,在她耳畔低声道:“一无所有。”
    魔的嗓音,总带着蛊惑人心的效果。
    柳环顾眼中的憎恶一掠而过,嘲讽地勾起唇,“那,她又是谁?”
    洞庭君奇怪地眨眨眼,道:“你竟不知,你的妹妹,佩玉呀。”
    柳环顾身子一震,自言自语道:“我的妹妹?”
    丹霞宫。
    几位峰主坐在大殿内,正谈天海秘境之事。
    丁风华喝了口茶,道:“去什么?说不定像上次那样被魔动了手脚,让他们去送死吗?”
    宁宵伤势未愈,掩唇轻咳几声。
    景仪立马瞪丁风华一眼,“丁师兄,你说话别这么大!不知道掌门师兄有伤在身吗?”
    丁风华回瞪过去,“这也能怪我?”
    宁宵瞥眼掌心血迹,虚虚合起手,道:“我无碍,噤声。”
    二人相互冷哼以表敬意,却真的不再吵架。
    宁宵轻声说:“就算孤山弟子不入秘境,各地散修与其他三门也会进去。”
    丁风华冷哼一声,“他们送死我不拦着。”
    景仪斥道:“现在仙门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丁风华翻了个白眼,“大实话呗,你也不想想,就算你告诉天下,天海秘境有魔,让他们不要进去,他们会信吗?就算三门掌教相信,那些没脑子的散修会信吗?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大宗大门独占机缘,心怀不满,聚众闹事!”
    景仪听了,“这倒也是,那帮散修是挺棘手。”
    散修中有一些心思清明的人,但也有许多修士,空有修为,却无道心,整日想杀人夺宝,寥寥几语,便被煽动得群情激奋,再遇有心之人火上浇油,他们就热血上头。
    到时群魔未动,仙门先乱。
    宁宵斟酌一番,“就算它们进入秘境,必然会受秘境之内规则削弱,上次的炎魔修为元婴,但在洞天福境中,只能发挥金丹的实力。这于修士,未必不是一种机缘。”
    他想了想,道:“我们把此事告知世人,让他们做好准备,至于是否愿意承受风险,全看他们自愿与否,你们看可好?”
    景仪点头,“掌门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丁风华喝口茶,哼了声,“勉勉强强吧。”
    宁宵侧头望一直沉默的怀柏,见她好像走神,叩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下,“小柏?”
    怀柏双眼发直,捧着凉透的茶,喃喃:“我也喜欢你。”
    丁风华喷出嘴中茶水,一时被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景仪站起来,指着怀柏,“小柏,你、你、你喜欢谁?”
    怀柏回过神,不明所以地问:“嗯?什么?”
    丁风华拍案而起,“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几个都还没有……哼,你这么不好好练剑,整日想着儿女情长,难怪修为寸步不进!”
    怀柏茫然地眨了眨眼,“丁师兄,你脸上还有水,要不要擦擦?”
    景仪道:“不要转移话题!你说,你刚刚在想什么?”
    怀柏将茶盏放在桌上,抄着手,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在想佩玉。”她扫了眼目瞪口呆的师兄师姐,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添道:“我想与她结契。”
    景仪的手微微颤抖,“连、连徒弟你也下得去手。”
    丁风华瞪大眼睛,“你疯啦?!”
    怀柏语气如常,“我没有,我们两情相……”
    话至一半,丁风华打断她,“想什么呢?她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老女人?”
    怀柏气得说不出话,还没回敬,宁宵淡淡道:“风华,你知道什么?你有过道侣?”
    丁风华张大眼,面色又红又白,“你又护着她!说得好像你有道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