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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倒映出的人似乎不是曾经那个站在天台上,悲伤地大喊“我爱你,段亦然!”的人了。
一切都变了。如果你知道的话,是否会后悔?
只要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就好,证明这四年你并非全然冷血地把我当一条专门发泄欲望连牲畜都不如的存在。
然而,当你把“爱”这个字当做情趣,在床上纠缠时逼着我一遍一遍说给你听时,我就知道你从未后悔过。
我拼尽力气,挤出我这辈子最后的笑容,对她说“我爱你”。
段亦然皱了皱眉,抽出了手指开始真正帮我洗澡。
其实我知道她的心情。
所有事情都如愿以偿的进行着,可效果却不像预期的那样令人身心愉悦,更没有振奋人心的成就感,她想要完全掌控,可人心怎么才能真正掌控?或者她曾经做到过,但摧毁不过一念之间。
她也知道我内心有多抗拒多疏远,然而行动上我又是顺从的服服帖帖,她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怎么都不是个滋味,所以只要我一旦表现出一丁点儿的心中所想,段亦然便会揪着那一点使劲地去挫败去打压,甚至不惜动用暴力去征服。
我懂她,可我偏偏不愿意称她的意。
我也是人,我也懂恨。
我跟她之间没有误会,我确实想跑,反正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我就是不能让她得到我,就像我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一样。
段亦然把我从浴缸里捞出来,擦的干干净净后便拥着被子将我裹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将薄粥喂给我,她不会帮我吹凉,只是舀起一勺就递到我嘴边,我自己吹吹在吞下去,再乖巧不过地靠在她身上。
喂完粥段亦然还是没松开我,反而拥得更紧些,我只是松松垮垮地歪着头看着窗外的雪景,鼻尖是她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有一丝丝的冰凉。
许久肩上一沉,我微微侧头虽看不见被长发遮住的脸,却能认真感受到埋在肩窝里的均匀呼吸,段亦然睡着了。
我坚持着这个动作一直到雪停,天边泛起青色渐渐入黑,那是灰败抑郁的颜色。
突然想家了。
整整四年,除了头一年外我几乎没怎么想过尚艺和爸爸,然而在这一刻我又突然记挂起来。
他们过得好吗?我这样不辞而别他们一定也着急过,痛苦过,或许,他们已经对我彻底绝望了也说不定,毕竟那么多年了我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知道。
抬起手臂,看着无名指自言自语道:“我过得很好,看!我结婚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我练习了很多遍,想着假以时日见到他们我一定要扬着这样一张幸福的笑脸对他们炫耀。
笑着笑着就哭了,我单手捂住脸,痛苦地心都揪在一块,因为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机会了……
似乎是我的动静惊到身后的段亦然,她动了动后侧过脸,往肩窝里埋了埋凑到我耳边,声音是刚睡醒的沙哑低沉:“饿了吗?”
我别过脸不想让她看见我脸上的泪水摇摇头。
她抬腕看看时间,低吟了一声将我箍得更紧,“怎么可能不饿,我都饿了。”
我没搭话,眼泪止都止不住。
“今天想吃人。”说着她一口咬住我的耳朵嚼了嚼,我颤抖着去推她,“你别这样,我害怕。”
害怕她每次刚施暴虐待完就开始开这种暧昧不清的玩笑,阴一阵阳一阵,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又一把将我推进深渊。
她松了口,靠在我脸边。
“怎么哭了?咬痛你了?”
我摇头。
这点痛算什么,怎么能让我哭。
“那是想家了?”
被一语道破,我一时有些发怔,不知道怎么回应。
段亦然突然冷笑一声:“尚恩你是不管怎么打都不长记性呢。”
我登时抖作一团,手忙脚乱的回头,“不是的……我没有……”
她凑上来鼻子抵着我,阴测测的。
“最好没有。”
我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凑这么近也不敢和她对视。
许久她微微离了段距离,腾出一只手摸摸我的头发,道:“其实,这几天你不在身边我也没怎么睡好,身边空落落的。”
她的眼神开始赤裸地盯着我的胸口看,移都移不开,“但为了给你长记性我也只能忍了,不过……”说着她开始顺着脊梁往下滑伸进我的衣服解开了扣子,“现在有点忍不住了。”
就着侧卧的姿势,段亦然将我整个人搂在怀里不断地抚摸着汗湿的头发,耳廓,脸颊,另一只手在被窝里起起伏伏。
我闭上眼睛紧紧贴着她,抖着牙齿除了最基本的低吟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段亦然又压上来一点,手指绕过脖颈抬起我的下巴,撬开牙关将舌头滑了进来,舌尖刮了刮上颚算是一点甜头,随后吮住我的舌头一直往她嘴里带,逐渐舌根又酸又苦,再加上缺氧,我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扑腾着推她,但因力气不够,倒像欲拒还迎似的。很快段亦然冰凉的气息开始炙热,一下整个人压了上来,手指探得更深,也加快了摩擦的速度,似乎急于让我达到巅峰似的。
渐渐的她开始松了口,离了一段距离在上面凝视着她带来的灭顶快感,终于我一个紧缩后温热的液体开始从腿间溢出,也由越来越激烈的呻吟循序渐进的变成喘息,下意识紧紧搂住段亦然的脖子,闭上眼睛喘息着感受余韵,而她则不断摸着我汗津津的脊背,靠在耳边重复道:“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