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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被她赶了出去,叶知清不敢肯定现在航海文明发展到了哪一步,这副地图不宜外露,还当谨慎为上。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在公元前3000年游牧闪族亚述人占领了两河流域,建立亚述,而直到公元前10c末,亚述通过不断的征服战争,才建立起亚述奴隶制帝国。
与现在的时间相差甚远,历史大事件的轨迹应当不会出现这么大的误差。
叶知清自我安慰着,强迫自己将心思重新放回尼罗河水道整体地形的研究上。
再有三天,船队便能抵达底比斯,之后尼罗河的测绘工作便能正式结束。
而只要有足够的资源支持,尼罗河水道的改建工作便能按时开展。
只是埃及国内现在的状况,有多大的几率能支撑下去呢?
叶知清抚上一侧的黄金护腕,神色复杂。
两天前,埃及王室暗卫派人传信给她,告知她伊蒂斯正朝着东部海岸的方向前进,并且在短时间内伊蒂斯不会回底比斯,让她回到底比斯后便立刻回宫。
叶知清直觉伊蒂斯此举与亚述脱不开关系,只是伊蒂斯到底要做什么?叶知清却毫无头绪。
“叶小姐,”兰玛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知清一看天色,这才反应过来日色已暮。
舱外索奥尔一如既往,站在右侧船杆那,看着河岸边的景色。
叶知清暗自腹诽,景色再美,看了这么多天也该看腻味了。
可索奥尔却和头一次见到一般,每一次都看的很是入神,一站便是半天。
叶知清向着现在反正闲来无事,主动走了过去,“索奥尔大神官看来很喜欢尼罗河两岸的景色,不如我们再多停留两日?”
嘴唇微抿,索奥尔单只站着,身姿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飘逸灵动,稍一侧身正对着叶知清的动作也是不可言说的随意潇洒。
只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似让叶知清瞬息从烈日下堕入了寒渊中。
“叶小姐,你可有发现,两岸耕种的农民都是一些什么人?”
突然冒出来这个问题,叶知清倒还真回答不出来,顺着索奥尔的目光看过去,暮色渐晚,河岸边的耕地很难再寻觅到人的影子。
目光所及,只有零星的一两人,并且相隔甚远,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索奥尔倒也没卖关子,转身往后走了两步,紧接着道,“从下埃及到上埃及,洪水褪去后,回来耕种土地的农民里极少看见青壮年,而老人和幼孩倒是常常出现。”
脑中闪过几个零星的片段,似是与索奥尔所说吻合。
埃及是一个农业大国,依靠着尼罗河的馈赠,所收获的粮食不仅能自给自足,同时也用以与其他国家进行商贸交换。
即便是在其他国家都出现饥荒的时候,埃及也不会出现。
可如果耕种的主力由家中的青壮年转变为老人与小孩,粮食的收成必会有折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透过这一现象又能看到什么。
尼罗河洪水已过,而本该返回家中的青壮年却没有回家。
叶知清能想到的去处,只有两个,一是被征兵,而是被征劳役。
可埃及已然对外宣布停战,所以征兵的可能性不大,可如果存在,叶知清心猛的一沉,那就只可能被征入叛军。
手不自觉的攀上另一侧的船杆,逐渐抓紧,而如此大规模的征集劳役,只有在修建大型工程时才有可能,可尼罗河的改建工作现在并未开始,至于修建金字塔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两者中,叶知清更倾向于前者。
等叶知清心中有了计较,想去试探试探索奥尔的看法时,才发现甲板上早已经空无一人。
这是索奥尔给自己的提醒?难道是示好?
……
恍惚间只觉所有的事情堆积着一起袭来,叶知清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头绪,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顺势倚着船杆席地而坐,阖眸小憩。
期间除了兰玛苏送了一些吃食过来,再无人打扰。
直至清辉皓月,随行的船只上渐渐没了人影,叶知清才站起来走回房内。
关上门打开窗户,叶知清站在窗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灰褐色的哨子,重重的吹了三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一会儿,一只浑身漆黑的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窗棱上。
仔细一看,便可在这只黑鸟的左腿处看到一个空空的信筒。
叶知清小心翼翼的将鸟儿拿进房内,喂了些面包屑和水,才将准备好的信卷成轴状,塞进信筒里。
瞬息,这只鸟儿就没入了黑夜里。
叶知清站在窗前,清冷的面孔上未流露出任何情绪,恍若如黑夜融为一体。
伊蒂斯到底要做什么?之前说要去疫区,可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东部沙漠?还是从一开始,伊蒂斯就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海面上月影晃动,折射出几许幽光,偶然传来水流的冲击声,又飞速归为沉积。
翌日。
全副武装的黄金战马踏着初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地平线上,就着似被鲜血浸染的红色云霞,模糊了视线,只觉似是一头巨兽自西方缓缓踱步而来。
模糊的睡意瞬息被汹涌磅礴袭来的气势冲的分崩离析。
在城墙上站岗的所有士兵几乎都在那一瞬间清醒了过来,纷纷向前走,想要看清楚那如金色沙海奔涌而来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