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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好问题。”亭子中传来了一阵轻笑,似乎并不因此事感到生气,朱大小姐将话题抛给了江怀远,她说道,“江公子,你怎么说?我倒是不介意你三妻四妾,只不过依我朱家的声名,让我做小,恐怕不好吧?而晏大小姐,她也是江陵的高门,晏家与你江家交好,你又要如何处置她呢?”
江怀远忽然一笑,他应道:“晏大小姐嫁到我散花宫,而我江怀远入赘朱家。”
场中一片沉寂。
许久之后,亭子里才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很好。”
归隐很想笑,只不过她在低头瞧见晏歌那紧蹙的双眉时候,就止住了笑意。
江怀远要与王一石比武了。
江怀远对自己的武功一向是很自信,在江湖的年轻一辈中,他也算是个中翘楚。“欢天喜地”中的余不愁,他知道这个人,他原本就在等此人,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出现。江怀远没有轻视敌人,他在心中掂量着敌人的能力,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余不愁是一个假冒的,他不是余不愁,而是“杀天”王一石!
第21章
杀天,自然是连天都敢杀,何况于一人乎?忘尘阁的人有一股大勇气,他们从来不畏惧得罪人,只要拿到了追杀令,那便是杀杀杀!只不过,阁中有阁中的规矩,他们自己也有自己的规律,譬如华端严三箭放人。可是王一石是没有自己规矩的,或者说他的规矩就是杀!
比武点到为止,在这等场景下见到鲜血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他们两个人手中各自持着一根木枝,江怀远很得意,他挽了一个剑花,倒持着木枝,向王一石一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王一石低头笑了笑,他只看手中的木枝,就像是看他的宝刀。他用的是“钝刀”,刀越钝,在他的手中威力越大,这木枝能够很好的替代钝刀,可惜他不能够使“断木刀法”,因为他还不想暴露身份。他又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露出了一个很好的微笑。
他朝着自己笑,他发现我了?归隐心中一惊,揽着晏歌的手又缩紧了些。“江怀远会不会命丧此处?”晏歌的声音响了起来,似是带着一层忧虑。归隐胸中有些发闷,她本不想回答,只不过在看着晏歌的眼时,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句:“不会。”场中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动手,他们也没有机会动手了,因为此时一条人影飞了进来,他挡在了江怀远的面前。
“属下戴胜天参见公子!”
“欢天喜地”里的“天”,不过他是几时投到了散花宫的门下?“欢天喜地,形影不离”,如果他们都是江怀远的人,那这一场还需要打斗么?余不愁怎么敢以下犯上?或者说只有戴胜天投靠了散花宫?人群中顿时一阵唏嘘,各种各样的疑惑传了出来。戴胜天瞧着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他的一张脸铁青色,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原本就如此。他四面扫了一圈,大声说了两句话。
“‘欢天喜地’已经归顺散花宫了。”这是第一句,也便是说他们不会站在江怀远的对立面。
“这个人不是我愁弟。”这是第二句话。
一个不敢以自己的真姓名示人的人,怎么可以娶朱家大小姐呢?这一场似乎不用比了,江怀远他成了朱家的上门女婿。只不过大家的议论声不能够代表朱家人的意见,从亭子里传来一道婉转的声音,似是有几分为难:“不知公子为何不肯以真名示人?难道我朱细腰要对着一个不知名姓的人过一辈子么?”这是在给王一石一个机会,只要他肯说出真实姓名。王一石不笑了,他低着头似是在沉吟,那厢又传来了一道大喝,有如雷霆震响。
一个金色的铜钹快速地飞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红色的壮硕身影,他一脚踏在了铜钹上,双手如同猿臂般一伸,便将那飞旋的铜钹收在了腰际,同时人也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这一位使着铜钹的大和尚,就是“欢天喜地”里的“地”,悟谛和尚。他是藏传佛教一脉系的,初到中原时候自称是“无敌和尚”,可最后被一个人以一指收服,他便改了法号。此时,他冲着王一石大叫道:“他当然不敢说出自己的姓名!因为他是王一石!‘杀天’王一石,我愁弟就是被他杀了的!”“不错!”一道愤慨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一个样貌很是普通的蓝衣人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一张脸似哭似笑,只有说话的时候他的眼中才会有人,其他时候便只有他自己。他正是“欢天喜地”里的王独喜,他独自一个人欢喜,而其他人,则是要悲的。
什么时候王独喜不再欢喜了呢?那是在见到他的兄弟余不愁尸体的时候,还有便是在死亡降临的时刻。他缓缓几步,就已经走到了场中间,望着那个面带笑容的年轻人问道:“我余四弟是不是你杀的?”
王一石点点头,他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否认。
王独喜眸中射出了精光,他又问道:“是谁让你杀的。”他们“欢天喜地”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的人,可是有哪个能够请动忘尘阁的“杀天”来呢?王独喜的眸中要喷出火来了,可是下一瞬间,他的脸上有浮现了喜色,看着怪异极了。
王一石低头,懒懒的扫了王独喜一眼,他应道:“是我自己要杀的。余不愁是一个爱笑的人,恰好我也是一个爱笑的人,他想要挑战我,岂不是不自量力?我只好先发制人将他给杀了。”杀了一个人,被他说得如此轻松,也对,死在了王一石手底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