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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烟看她有些激动,握住了她的手,“别急,有个人或许可以画出来。”
“谁?”云舟焦声问道。
谢南烟沉眸,“小北已经去办了,这人比兔子还狡猾,需要费点心思,再过几日或许能有消息。”
云舟思来想去,谢南烟话中的那人,多半会是舅舅。
“烟烟……”
“我知道,我吩咐了小北,对他客气些。”
谢南烟瞧云舟的神色,已经猜到她知道了是谁,她轻轻地拍了拍云舟的手背,“我说话算话。”
云舟点头,“我信你,烟烟!”
若是能拿住舅舅,她有些话就可以开诚布公地问出来,不必担心舅舅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者何人!”
蓦地,门外响起了木阿的一声厉喝,甚至还响起了木阿佩剑出鞘的声音。
谢南烟凝眸望向房门,知道外间定是来了特别的人。
“柳太妃近日得了一幅画,久闻卫尉大人画技了得,想必云大人必是懂画之人,所以特命小人来请云大人入府饮宴赏画。”来人说话徐徐,是魏王府的主簿。
云舟也听谢南烟提过柳太妃,不过此人谢南烟只寥寥说了几句,是以也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
柳太妃是当今魏王的生母,先帝的柳贵妃。平日深居简出,最喜在佛堂诵经念佛,鲜少与外界的官员们接触。
如今倒是稀奇,怎的突然盯上了云舟?
“有趣。”谢南烟一时也琢磨不透,扬声道,“不知太妃娘娘介不介意,多我谢南烟一人赴宴?”
主簿笑道:“谢将军本就是云大人的夫人,一同赴宴,合情合理,娘娘又怎会介意呢?”
谢南烟递了个眼色给云舟,压低了声音道:“有我在,别怕。”
“烟烟也别怕,我也在的。”云舟也低声回了一声,迅速卷好了画卷,牵住了谢南烟的手,朗声道,“如此,我便与烟烟一同赴宴了。”
第96章 屏风后的人
魏王喜风雅之物, 是以整个魏王府都绕着“风雅”二字装点。从踏入魏王府的第一步开始, 云舟便注意到哪怕是小窗, 这屋与屋之间的窗棂花纹都是不同的。沿着回廊往柳太妃的别院行去, 院墙错落有致,与庭中花草相映成趣,每走三步皆可成一景。
“雅……”云舟也见过魏王, 可只有今日,她才相信民间夸赞魏王的“雅”字, 原是从这儿来的。
谢南烟低声笑问道:“雅从何来?”
云舟的眸光沿着远处的绿树瞧去,衬着高远的碧蓝天幕, 这是画手们最喜遇上的秋日晴好庭院图。
“烟烟, 我突然很想画画。”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画卷, 几日不画, 这手确实有些痒了。
谢南烟牵了她的另一只手,柔声道:“回去想画多少都成, 可在这儿,说话行事都得小心。”
“嗯。”云舟点头。
不多时, 主簿便引着两人来到了别院外。他躬身对着云舟与谢南烟一拜,“大人, 将军, 请。”
云舟与谢南烟点了下头,牵手踏入了别院。
庭中摆了酒席,上面放着两盘瓜果。酒案后,乐师与舞姬皆已就位, 就等着主人一声令下。
酒席正座上,苍翠色的雀翎屏风下,端然坐着一个素衣女子——她略施脂粉,发髻梳起,只簪了一支玉簪。柳太妃今日只穿了一袭白色素衣,手中捏着白玉佛珠,瞧见两人进来,便停下了捻珠,笑盈盈地道:“谢将军,云大人,请入座吧。”
“谢太妃娘娘。”
两人领命入座。
云舟实在是不解,堂堂太妃娘娘,竟然穿得如此朴素。
“太妃娘娘吃斋茹素多年,不要奇怪。”谢南烟瞥见了云舟眉心微蹙,便低声说明。
云舟恍然,确实没有想到——魏王分明对权利是有渴望的,母亲竟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
想到这儿,又看柳太妃的眉目实在是温柔,云舟不觉对她放下了些许戒心。
“云大人大婚,哀家那个不成器的儿不会办事,跑去门前惹恼了云大人,还请云大人不要介怀。”柳太妃说完,身边的侍女便给她倒了一杯茶,“哀家茹素多年,这酒已经不沾了,只有借此茶,代我儿敬云大人一杯。”
云舟端起了侍女斟好的酒,笑道:“娘娘言重了。”
“魏王殿下只是心忧陛下,夫君亦心忧陛下,好在陛下如今已安然归来,这杯酒就先敬天,天佑吾皇安然无恙。”谢南烟实在不喜欢这样绕弯弯的开场,她也端了酒杯,敬向了柳太妃,“娘娘,请。”
柳太妃眸光微微一沉,早就听闻谢南烟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请。”柳太妃喝了一口热茶,给侍女递了个眼色,“去把画拿上来。”
谢南烟往云舟那边靠了靠,低声道:“一会儿寻个机会,看看就回去吧,今日这宴,有些诡异。”
云舟点头。
“哀家一直听闻云大人画功不凡,不如……”柳太妃的话说了一半,便将目光移向了一边的乐师与舞姬,“今日为哀家画一幅舞姬起舞图吧。”
云舟还未答允,左右便有人将案几与笔墨都端了上来。
竟安排得如此周到!
云舟看了一眼谢南烟,谢南烟也只能点一下头。
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