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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烟轻抚云舟的脸颊,此时的心境远比云舟煎熬。
她低头苦笑,“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没有惹恼我……”声音哑涩,偏生她心中的苦痛一句都不能告诉云舟。
“烟烟。”云舟覆上了她的手,柔声哀求,“我不想你去边关。”
“皇命不可违,军令不可逆,我身为大陵镇南将军,这是我的责任。”谢南烟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缓了好几口气,才能继续道,“好了,早朝不能误了,这里有墨儿帮我收拾,你先去上朝吧。”
“我不去。”云舟猛摇头,好不容易谢南烟才肯与她说说话,“我总觉得烟烟你有事瞒着我,我必须问个清楚明白!”
这让她如何开口?
谢南烟沉沉一叹,仰起脸来,终是与她相望。
云舟单纯温柔,是谢南烟无法割舍的心上人,也是谢南烟最怕确认的血脉相连之人。
“烟烟……”云舟的每一声轻唤,对谢南烟来说,就像是一把滚烫的匕首,可以瞬间融化她身心的冰霜,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削上她的心房,有如凌迟。
谢南烟倒吸了一口气,她藏不住眼底的泪光,捧住了云舟的双颊,如往常一般妩媚轻笑,“我无事瞒你,阿舟,若这是你想要的安心,那我给你这个安心。”
话音落下,她便狠狠地吻住了云舟。
唇瓣微颤,每一下摩挲,都是说不出口的诀别话语。
这颗心有多滚烫,此时就有多煎熬。
可纵使心在隐隐作痛,谢南烟还是情不自禁地圈住了云舟的颈子,若这是最后一次与她的亲昵,那就让她放肆地沉沦一回。
这一吻,几欲窒息。
当谢南烟松开了她的唇,云舟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狂乱的心跳平缓许多。
谢南烟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故意怒声道:“好端端的非要惹我哭,阿舟,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
云舟释然轻笑,“嗯!都记着!我等你回来讨要!”
“墨儿,都收拾好了么?”谢南烟忍下了想说的话,她瞥了一眼看傻了眼的墨儿,“愣在那儿做什么?”
墨儿看得双颊发烫,她歉声道:“对不起,我马上就收好,马上!”
谢南烟再次低下头去,云舟生怕再惹她生气,便对谢南烟道:“我也去帮你收拾行装,烟烟你别恼我,我保证会好好的等你回来。”说完,便快步走入房中。
墨儿仔细清点好后,确认该带的都装好了,哪知云舟按住了箱盖,递了个眼神给墨儿,“墨儿姐姐,还漏了一样。”一边说着,她一边从怀中摸出了小虎儿肚兜,放入了木箱之中。
这小虎儿肚兜也算得上是烟烟的护身符,有它陪着烟烟,相信烟烟此去一定可以凯旋大捷。
墨儿挑了下眉角,低声劝道:“将军急着回营,你别惹将军生气……”
云舟点头,“我知道,就再给我片刻。”说完,她左右看了看,走到了书案边,展开了一摞宣纸,侧脸看了看不远处的铜镜,便提笔飞快地在白纸上画起了什么?
墨儿担心谢南烟又催促,刚一回头,便看见谢南烟安静地站在门前。
“将……”
“嘘……”
谢南烟示意墨儿不要出声,她静静地看着云舟认真画画的模样,若是岁月可以回到在清宁村的那些日子,她一定会每天多看她几眼。
她曾说,“烟烟是阿舟的烟烟。”
她也曾说,“只要烟烟不嫌弃我,我这辈子都会待你好。”
她与她分明是约了白首、定了三生的有情人,如今竟突然横了一重身份分割了她与她。
谢南烟强忍住眼底打转的泪水,视线中的云舟已是一片模糊。
舍不得,放不下,却只能离开赌这一赌。
云舟放下毛笔,一共画了十张画纸,她点了点数,小心将画纸折成了十个纸方子。
她笑吟吟地拿着十个纸方子走了过来。
谢南烟匆忙转身,不想让她看见她的泪眼。
云舟心疼,却也不敢点破她的遮掩,“烟烟,边关苦寒,我怕你觉得无趣,所以我给你画了十个小礼物,你每十天打开一个看看,兴许会笑一笑。”说完,云舟弯腰将十个纸方子放入了木箱中,亲自把木箱盖好,不舍地道,“若是……百日之后烟烟还不回来,那我便请旨去边关陪你。”
“胡闹。”谢南烟轻斥一声,“你好好的,别让我分心就好,就别来边关添乱了。”
云舟皱眉道:“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营了。”谢南烟转过了身去,“墨儿,让木阿来,把行装送到军营去。”
“诺。”墨儿点头。
谢南烟只轻轻点头,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府门的方向走去。
“烟烟!”云舟快步想追上谢南烟,哪知谢南烟的步子比她还快,“我送你去军营,让我再陪……”
“杨嬷嬷!”谢南烟在门口停下,突然大呼一声。
杨嬷嬷闻声赶了过来,“少夫人,何事?”
谢南烟沉声道:“阿舟身子不适,找人去递个信,今日告假。”
云舟大喜,“嗯!告假!”
“绑了她。”谢南烟凉凉下令,“至少今日,不准她离开卫尉府一步!”
“烟烟?!”云舟震惊看她,“你……”话还没说完,便觉后脑被谁劈了一记手刀,眼前一黑,瞬间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