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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绝对性胜利(4)

      大爷们哗地一声沸腾了,有人大叫:“统领,你是条汉子!”
    “谢谢。”君珂肃然答。
    人很快就选了出来,一百三十人,在君珂身后列队,由五名武术教头和五名校尉带领,关禁闭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出门。
    虽然只隔燕京三十里,离开一个多月,众人感觉却像三十年,归心似箭,兴奋无伦。
    一路上君珂和他们谈谈讲讲,发现这些玩遍燕京的大爷们,居然很多都有自己的绝活,比如一个士兵擅长玩鸡蛋,双手玩五个蛋抛起互接可以几个时辰不落,君珂觉得这家伙手指这么灵活完全可以去做弓弩手;比如一个士兵擅长闻气味,能辨认出不同的人气味的不同差别,一丈外仅凭气味便准确识人,这个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斥候;还有个士兵会拟声,不仅鸡鸭猫狗动物惟妙惟肖,学人声音也是八九不离十,只要给他听过一遍,便可以模仿个大概。
    君珂心想果然鸡鸣狗盗也是本领,其实每个人都有长才,只需要有人善于发现和培养,尧羽卫的万能,不也就是这么来的?或者云雷军,日后也可以往这方向发展,不过眼下还是先好好练武吧。
    君珂带着这群大爷,先去“参观兄弟军营”。
    离得最近的是九蒙旗营,九蒙旗营统领朱永森是朱光的父亲,得君珂的帮助才替儿子报了仇,还博了一门封赐,听说君珂“带人来学习参观”,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热情地迎了出来。
    君珂正色跟他讲:“兄弟们仰慕旗营已久,听说旗营兄弟精悍勇猛,燕京头一块招牌,都嚷着要来参观学习取取经,回去也好寻些长进。”
    “不敢不敢,客气客气。”朱永森看看那群衣服粗陋晒得油黑的大爷们,一句“云雷军也是军中精英”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打哈哈,“请,请。”
    在云雷军十三营书记的《云雷记实录》里,对那天的场景是这样描述的:
    “是日,总统领大人携麾下兵员一百三十,前往九蒙旗营。九蒙朱总统领亲自陪同,参观诸如军营、校场、伙房、澡房、将官住所、旗营大堂等处所,对方军容齐整、规制有序、兵舍精致,供给周全。总统领击节赞赏,众兵员仰慕钦敬,纷纷表示回归我营之后,必将以九蒙旗营为榜样,再树我云雷十三营战士新风……”
    真实情景是这样的。
    朱永森带着君珂一行人进行参观,九蒙旗营位于景尧山下,占地百里,五万人的军营,占地足有数十里,老朱是武将,心眼不足,君珂要看什么,他就带她去哪里,一路从营门进军营。
    大爷们看见九蒙旗营的轩敞亮堂的军营,脸黑了。
    大爷们看见军营里四人一间房,夏日里门窗还专门蒙了挡蚊纱,脸黑了。
    大爷们看见士兵们换下来的内衣都是细葛布,脸黑了。
    大爷们看见伙房里不仅有鱼有肉有豆腐,还有京城中最时新的蔬菜,脸黑了。
    大爷们看见校场沙地平整,宽阔方正,武器齐全,骑兵步兵箭手都有专门的训练场地,脸黑了。
    大爷们看见士兵有专门的澡房,每日有专人自附近引水烧炉供应,两天可以洗一次澡,脸黑了。
    大爷们看见九蒙旗营自校尉以上的所有军官,都不和士兵住在一起,有专门的院子,根据等级来确定大小和供给,这样的夏季,游击以上每日就有京城快马运来的西瓜供应,换下来的内衣,都是轻薄的绸布。
    大爷们沉默了。
    大爷们看见不对士兵开放的旗营大堂,陈设华贵,物资丰富,军官们可以在其中休憩玩乐,每日都可以在专门的澡房泡澡。
    大爷们沉默了。
    大爷们黑着的沉默的脸,自进入九蒙旗营就不曾消散,聚集成一道隐隐的雷电,伴随着一路气氛低迷的参观,要不是看在朱永森和君珂一直相谈甚欢的份上,大爷们就要爆发了。
    君珂好像什么都没察觉,看什么都是一样的表情,“很好很好!学习学习!”
    好容易参观结束,兄弟营客客气气将大爷们送出来,大爷们大跨步走在前面,脸色阴沉。
    大爷们想起至今睡着的不透气又不遮风,下雨天卷着到处跑的牛皮帐篷。哭了。
    大爷们看看身上穿的粗布军衣,粗糙的质地像沙砾一样磨着皮肤。哭了。
    大爷们想着那块靠自己施肥的宝贵菜地,想起哪怕拉肚子都得死命夹着腚跑两里地,就为了吃一口青菜。哭了。
    大爷们想起谷内七拐八扭的奇异地形,和利用七拐八扭奇异地形给他们展开各种奇怪训练的教官,想起那条唯一的“生路”。哭了。
    大爷们想起那条唯一的从山间流下的溪水,每日一身臭汗只能打盆水擦擦身。哭了。
    大爷们看看前面和自己穿着一样衣服,睡着一样帐篷,吃着一样的菜,淌着一样汗水的营官们,大爷们的眼泪止住了。
    大爷们看看最前面那个少女统领,听说她有钱,但是也一直大热天捂着劣质的皮甲,她不睡帐篷,她睡一个牛皮吊床,就在高墙的附近,一个多月,他们没沾过床,她也没有。
    他们还知道她也吃一样的伙食,因为每天都在一起吃,有时候她会把肉让出去,不过他们种出来的蔬菜她是不吃的,她说种得太不容易了,她不忍心。
    他们更知道他们训练时,她也陪着,在那山道里,绝崖上,爬崖谁也不必担心,跌落的时候总有她等着,一个也不叫你伤了去。那些崴了脚的汉子们不好意思叫她背,她回头笑笑,说要在京城我也得喊你声哥,妹子背下哥有什么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