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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求婚(5)

      那些在她身下呻吟的人们,在她齿间死去活来,也像灵魂出窍。
    她以咬成名。
    这让她想笑,最终却灯影背后一声哭。
    报仇,她想过,却又不愿再想。相隔数国,孤身一人,她拿什么来报?
    天可怜见,今日云雷城下,一抬头,再见他。
    柳咬咬微笑,红唇白齿,森然生光,她开始庆幸当初离开燕京的抉择,庆幸能够遇见君珂和柳杏林,命运兜兜转转,最终不负她。
    柳杏林抬头看看城头上的男子,手指试了试藏在袖间的刀刃,刀刃如此锋利,触上去便是一条血痕,他不觉得痛,将破了的手指在唇间吮着。
    血腥气冲入口腔,他觉得有股铁锈般的刚烈气息冲撞入肺腑,热血如沸。他不知道这叫杀气,他只知道,身边的咬咬,在那人出来那一霎,瞬间僵硬,浑身一颤。
    那一颤令他痛彻心扉。
    他的咬咬,永远洒脱自如,要怎样的彻骨疼痛,才能令她瞬间神魂飞离。
    柳杏林借着袖子里缝的铁片,磨刀。
    “救我!”上头司马嘉如配合地按照要求尖叫,“城里人都被捉住了,救我们!”
    “云雷兄弟们。”祖少宁靠着城墙,姿态和蔼,“我们无意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识时务。诸位的家小我们都会好生对待,保证一根汗毛都不会伤着。”
    他身后,士兵们匆匆擦着袖子,擦去身上染着的云雷人的血痕。
    “放了她们!你们这些东堂贼!”底下云雷军故作慌乱,乱七八糟地大叫。
    “城里怎么有火,你们放火烧城,还说不会动她们!”
    “那是意外。”祖少宁笑得不急不忙,“是贵属自己放的火,不信你们上前看看,哪,我们的人还帮着救火呢!”
    “你们要做什么?云雷城岂能由你们外人占据?”
    “我们是来挽救邻国百姓的命运哪。”祖少宁笑意晏晏,“从大燕回归的那些云雷军,狼子野心,想要占据云雷城,被我等发现,前来相助。云雷兄弟们,我们东堂是绝对不会动云雷城的,但是我们很担心那群桀骜的云雷军,占据了云雷城后,会毁掉两国通道,并骚扰我国边境,所以我们前来恳求诸位兄弟,把那群害群之马铲除,还我两国清平,如何?”
    “你要我们怎么做?”云雷军听着他满嘴胡言乱语,咬牙冷笑,仰脸问。
    “很简单,我骁勇的云雷兄弟们,你们只要回头,杀了他们便是。”祖少宁大笑。
    “我们怎么能信你。”负责谈判的那个云雷队长,接收到柳咬咬的信号,大声道,“你先开城,让我们进去。亲眼确定亲人安好。”
    “不行。”祖少宁立即拒绝。
    “那没得谈。”云雷军也毫不让步。
    一阵僵持,半晌祖少宁笑道:“那这样吧,贵方派一两人前来,我方保证不会伤及你等,如何?”
    他打着主意,一两个人,哪能在他面前翻起浪来?到时候胁迫他们吃下毒药,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好吧。”云雷军悻悻让步,随即人群一分,全身披着斗篷的柳咬咬和柳杏林,迈向城门。
    墓室幽黯,点起的铜灯光泽小小的一团,那枚赤金打造的图案繁复的凤戒,也像一盏灯,有点刺目地逼进视野里。
    君珂难得地张着嘴,傻住了。
    作为一个看多了肥皂剧的现代人,对那种教堂牧师婚纱戒指,和“你愿意娶她为妻吗”“你愿意嫁给他吗?”的殷殷询问中,虔诚进行的婚礼,自有一种温柔向往的情结。
    而眼前,墓室、黑暗、微微腐朽的气息、一个甚至不能算朋友的男人,掏出一个大得可以砸死人的戒指,问“你愿意戴吗?”
    她的手指,只打算套上一个人的结……
    君珂瞟瞟一本正经的纳兰君让,心中哀嚎。
    如果面前是沈梦沉,别说掏个戒指,就算掏件肚兜她也不奇怪,如果是纳兰述,他掏个套套她都觉得顺理成章——但这是谁?这是石头般硬,石头般不解风情的纳兰君让!
    吃错药了吧,亲?
    她脸上那种被巨大冲击和直觉拒绝的表情,很有杀伤力,杀得纳兰君让的神情一瞬间也僵住,捏着凤戒的手指却没收回,瞟她一眼,冷冷道:“你想哪里去了?不过让你戴一下,等下进主墓室有个机关需要这个。”
    君珂立刻舒一口气——误会,原来是误会。
    她脸上释然的表情再次刺伤纳兰君让,他撇过头去,脸上的线条又绷紧了几分,慑人的俊朗,也慑人地冷,令人不敢靠近。
    君珂有点讪讪——自作多情了不是?赶紧缓和气氛,接过凤戒,却没有戴在合适的手指,想了想,戴在了拇指上。
    戒指戴在拇指上是什么意义来着?她忘记了,反正好像和婚姻无关。
    她手指纤细,戴拇指上倒也合适,看起来倒像个大扳指,纳兰君让提醒她,“戴拇指,出手会不方便。”
    “没关系。”君珂对他一笑,“我会小心。”
    她笑起来,整个墓室都似乎亮了亮,纳兰君让只觉得耀眼,呆了一呆,又打量了她一眼,神情有点诧异,却什么都没说。
    他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容颜温润,美玉羊脂,更胜以前。
    不过皇太孙向来守礼自持,肯定不会随意询问,他微微垂下眼,看见掌心里那一截手腕,也是雪白如藕。
    纤细的手腕,搁在他的掌心,一种依靠而安妥的姿态,他耳根似乎有点薄红,手指却悄悄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