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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刚死的,还没送到义庄,先在这里停一天,明天仵作查验之后,应该就要送走了。安陵雪出门是要办私事的,她有官职在身,也不好管别县的事情,还是不暴露身份,暗自查探的好。
    两人牵着,到了门口,对视一眼,一同推开了房门。
    室内灯火通明,应是观中人点了烛火,以慰死者。按理说,案子报了官府之后,没送到义庄的尸体,该有专人看管才是。
    想了一通,便明白了,大抵是这白云观死人也不稀罕了,便也无人守着。
    这倒是方便了她们。
    竹席上停着的,便是尸体,现在盖了一层白布,只可见凸起的身形,烛光打在上面,安安静静的。
    手心出了点汗,钟离云察觉,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顿时便安心了,伸手去揭白布。
    钟离云却半道阻了她,按住她的手,顺势掀开了白布。
    因为是吊死的,颜面青紫肿胀,眼球突出,舌尖外露,颜色苍白的颈部有明显一圈绳索压迫痕迹,呈椒红色,简单来看,并无什么不妥。
    钟离云捏了捏她的掌心,又去查验死者的随身衣物,应该是事先被处理过,钟离云对她摇了摇头,也没有发现。
    实话说,安陵雪在上洛县时,也参办过大小案件,但多是抓捕犯人,对于查验尸体,则是由验尸官和仵作担任,她并不熟知,至于钟离云,她既习过医术,想来大抵明白的比她多些。
    “有什么不妥么?”安陵雪问她。
    钟离云重新盖上白布,闭眼颔首,默了一会,才道:“就这具尸体来看,并无什么不妥,一般仵作来了,也只能判定为自缢。”
    “可是……”话还没完,安陵雪随意一瞥,看到女尸的脚,好像动了一下。
    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背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莫怕,是风。”
    钟离云的安慰总是很及时。但有了这一遭,安陵雪再也呆不下去了,忙拉着钟离云出去。
    到了外面,又走了老远,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心中懊悔,她不该来管这趟闲事。说到底,便是有蹊跷,又与她何干?
    “看样子今天是看不出什么了,我们明天再来。”钟离云环顾了一圈,牵着她的手,脚尖轻点,便准备离开。
    “诶?”安陵雪顺着一看,道观虽小,也是有巡夜的,好在钟离云反应快,事先带她上了一处房顶。
    安陵雪心想,确实如此,但明天再来也未必能查出什么,倒不如不管这事,直接上路去。但心中有惑,不解开来,又实在难受。
    “我想,我可能知道什么了。”
    “诶?”钟离云又是语出惊人,安陵雪忙转头去看她,想要个解释,怎么这么一会,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看。”钟离云蹲在一处,侧眸望她一眼,眼神示意了下面。
    不知什么时候,楼顶的瓦片被揭开,从这一点,可窥见内室一貌。
    “嗯……啊……你便是……如此、对她的么?”
    “呼……呼……有什么……关系么?”
    “你还真是……啊嗯啊……你轻点!”
    “呵呵……你喜欢……不是么?而且,我还知道……”
    “……”
    真是没眼看!
    要是室内无光,她们倒也不会看的如此清晰了,偏偏室内点了蜡,烛火昏暗,不至于看不清,自房顶洒下的月光也不会引起房中人的注意。
    不是说是全真教派是不可以婚娶的么?教规要断酒色财气,这观中竟还有人光明正大地行事,且……都、都是女子……激烈程度也让人看得血脉贲张。
    安陵雪脸色通红,偏头一看,钟离云还直愣愣地盯着下面云雨的二人,一阵无名火起,扯着她便要离开。
    也不知道她们离开的动静有没有惊扰到下面的人。
    安陵雪浑身燥热,就知道钟离云是不正经的,平时也就罢了,可哪能偷看别人……实在是!这人到底知不知羞啊!
    “阿雪、阿雪……”钟离云被她拖着,快要跟不上她的步子,叫她也不理,没办法,看她红透的耳朵,就知道她在羞些什么。
    这可怨不得她,她事先又不知道,只是从未亲眼见过,有些好奇罢了,真论起来,她也是害羞的啊!
    关键是现在阿雪定是又以为她不知羞耻了,好不容易来的一点好感,可不能再被推翻了。
    还好她有顺毛的法子。
    “阿雪,你慢一点,听我说……”钟离云调整了气息,努力跟上她的步子,终于与她并肩,解释道:“阿雪,你听我说,那个女尸,真的和白云观有关系。”
    蓦地停下步子,安陵雪转头,“你什么意思?”
    第31章 缘起
    对付安陵雪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正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钟离云整理了思路,与她并肩而行,缓缓道:“其实这事也不难解,正所谓无巧不成书,白云观连连死人,说是和它没关系,鬼都不信。”
    安陵雪点点头。
    “不过呢,如果说是鬼神作怪,那更是无稽之谈。”
    安陵雪微微笑了,“嗯,你接着说。”
    钟离云牵着她的手,道:“死了人,除了自杀和自然死亡以外,那就是意外和他杀。”
    安陵雪顺着她的话继续道:“除去前三项,如果是被人所害,那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财,二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