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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明白,那些左右着自己、让自己痛不欲生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恨自己爱过的人,看着自己渐渐迷失,想看开却无能为力。她正在遭遇人生中最大的失败与危机,正在丧失爱和相信的能力,可除了痛苦以外,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矛盾、惶恐、焦虑,理智救不了她,越是压抑,感情就越是浓烈。
她恨赫胥猗,是因为赫胥猗的欺骗,也是因为赫胥猗改变了她,让她变成了一个充满了负面能量的人。
“你满意了吗?”
这个时机加上赫胥猗的这一句追问,终于成为了她爆发的理由,成为了她宣泄痛苦,同时伤害赫胥猗的理由。
看着赫胥猗惨白的脸色,她的心口有种难以描述的痛快。有点像赫胥猗第一次向她提出保持关系时,那种失控的感受,但又比那更加强烈。
太难看,也太难堪了。
尹如琢一只手捂住了脸,身形都佝偻了一些。她的脸上满是疲惫,转身摇摇晃晃地朝着楼下走去。
赫胥猗浑身无力,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踉跄着扶住了墙壁,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曲终人散,到此为止。
*
新的一年,尹家和赫胥家引发的风波渐渐平息。接下来的几个月,景润一直在准备退市的事,财经频道天天连续剧般地播报,而宋文集团的命运也在不久之后尘埃落定。
宋文泽被放出来了,但紧接着就开始拆卖宋文集团的产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达成了什么交易,拿钱换了命。
赫胥猗之前听过尹润松的分析,现在对这些门清。她没多大波动,这段时间一心投入在工作中,只偶尔听宋锦绣提到过。
精琢发展得更加顺利,不过要建立新产品的生产线还差一笔钱。尹如琢出来后她就把去年的两千万还了,现在穷得很,又要开始为钱烦恼。
走上市这条路是必然的,没办法,太穷。
她家底薄还欠了债,宋锦绣手里的钱过舒服日子当然不少,但想创业实在不算多,早就全投到精琢里来了。至于柳轻卿,搞技术是一把好手,但也因此是全公司最厉害的散财童子,希望她手里变出钱来,那是不可能的。
赫胥猗和宋锦绣一商量,最后把手里的不动产都抵押了,总算是凑出了剩下那半条生产线的钱。这算是借给公司的,反正也没外人,两人自己就定下了。
现在开始建,最快也要到明年才能投产,因为新产品是和轻钢匹配的战略性产品,配合使用会更有竞争力,也能更快推进优化产业标准,所以赫胥猗才那么着急,否则根本没必要那么快建新生产线。
宋锦绣是真的开始发愤图强,怕自己无法坚持,还搬到赫胥猗家和她一起住。几套房子都租了出去,说是要开源节流。
这表姐妹俩几年前完全没想到两人不但一块儿做生意,而且还住到一起,偶尔想起来也是有点感叹。
又是几个月后,景润终于成功退市。听说尹润松被聘请为国家智库的特别顾问,把名下的资产分作了四份。一份当然是由尹如琢继承,一份捐给了国家的儿童福利机构,一份是为未来的孙子孙女设立的基金,还有一份给了养女徐静怡。
影后身价暴涨,一下跃到了女性富豪榜第二十三位,全部的人都慕了。
赫胥猗参加了尹润松收义女的宴会,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尹如琢。只不过两人几乎没什么交谈,她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宋锦绣对徐静怡那叫一个羡慕,尤其是看到老爹为了救命拼命卖产业的样子,气得差点吐血。
要知道,虽然比不上尹家,但那也不少了,本来都该是她的才对!
每每有这样的想法时,她就猛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哼,我有能力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谁稀罕他的遗产?反正本来也分不到我手上,最亏的该是我那个便宜弟弟才对!”
每看到一次相关新闻,宋锦绣就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宋文泽的大部分资产都低价甩卖了,说是亏出血本也不为过。
“表姐,你这句话说很多次了。”
赫胥猗最近也关注着这些事,宋文名下有几块近期就要规划开发的地,原本也是她的目标之一。虽说和这位舅舅不对盘,但生意就是生意,她要是想拓展业务,按原来的情势肯定会和宋文以及景润生产生联系。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宋文清算资产中,她只能关注这些地的去向,早做打算。
第110章
宋锦绣听出了赫胥猗的调侃, 皱了皱鼻子道:“猗猗,你该理解我才对, 这是多少钱啊!都能买不知道多少块赫胥庄园了, 我能不心疼吗?”
“要不是那么多钱,你觉得按舅舅犯的事,能被放出来吗?”
“我巴不得他别被放出来呢,那宋家就都归了我, 正好让他和你爸爸当狱友去,岂不美哉?”
这位表姐的好心态还真是让赫胥猗羡慕,这都能调侃。要知道,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心情要复杂得多。
赫胥复荒唐不假,但从过往对待家人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赫胥猗还记得,他对小时候的自己非常耐心, 也经常带自己玩, 可以算得上是个合格的父亲。
只是……
赫胥猗想到这里,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