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65页

      突然食指感到了温暖,疼痛缓解了一些。我缓缓睁开双眼,才看到温良玉抬起我的手,一个一个含着我的手指。她在帮我去掉伤口上的那一层层盐巴,让我好受一些。我本想说一些感谢的话,但是看她的眼神似乎还没有从惊魂中冷静下来,我怕她又没完没了尖叫起来,只能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帮我清理盐巴。
    这是在感谢我吗?我也不知道,但她应该记起了自己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开题的事情所以耽误了很多更新,看官大人们实在实在是对不起了
    第39章 花的影下
    猪婆婆已经不记得自己的身体受到了多少的伤害,有过多少无法治愈的伤残。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而且不用再体会丰绒花用剪刀一寸一寸从鼻尖开始直至剪掉整个鼻子的痛苦。
    “看我,笨手笨脚,修的不够好,对不起啊婆婆。”
    她还记得那时候丰绒花擦着剪刀上的血,像是真的道歉一样的样子。没错,她管那叫“修整”,就像是人的鼻子不应该长成这样一样。
    但她实际上并没有失意,她还记得自己威风时的样子,扎甲穿在身上的重量,砍断敌人脖颈时的触感。但经过了那么多的苦难,丰绒花教她的话无时无刻不环绕在心头。她用身体,用疼痛去学会了一件事情,温良玉这个身份是罪恶的,温良玉的所作所为都是耻辱,而丰绒花不喜欢温良玉的一切,那是大忌。她曾因为反抗,或是无意的不当好猪婆婆而受罚。为此她失去了很多,或者说很直观的,失去了很多身体部位。她这才知道人的身体上居然有那么多东西可以被割下,被剪下,而且不影响最起码的走动和说话,丰绒花到底算是天才还是恶鬼呢,实在是难以去辨别。但自己很蠢是一定的,因为丰绒花从来就不打算给自己速死,从敲掉槽牙开始,自己就失去了哪怕嚼舌自尽的能力。或许早点认清自己是猪婆婆就不需要挨罚了,但还是等到了身上、肢体上,隐秘的与不隐秘的,那些身体部位甚至都割无可割了,才知道老实就不会受苦。
    丰绒花曾说,她亲手阉割过很多人,甚至包括惨死的王将军。她说那些男人,只要经过那么一下刀割,再怎么暴戾强大,再怎么有气概的人也就再也威风不起来了。她说那是剥夺了那些人的男儿身。猪婆婆还记得自己当时唾了丰绒花一脸,现在想起来真恨不得自己打自己愚蠢的嘴巴。丰绒花的话说的都是真的,她不光能剥夺男儿身,也能用同样的方法剥夺女儿身,如今的自己也是再也威风不起来了,再也直不起腰,抬不起头了。
    当她看到李凝笙时,更是恨不得马上被杀死。猪婆婆是个多么肮脏的东西啊,连人都不是,当年居然会拿着鞭子抽打李凝笙。尤其是想到与自己那么不合的李卫驿当初还舍命保护自己,更是觉得自责与自卑都深刺骨髓里面。
    当她看到丰绒花让士兵摁住李凝笙,然后用钳子一个一个慢慢拔掉她的指甲时,心里更是感到苦痛不堪。可能不是自己当初做的那些孽的话,李凝笙也不用落到和自己一样的地狱里面来。丰绒花这就是想把李凝笙变成又一个猪婆婆,她会先拔掉她的指甲,然后故意放跑她,故意让她有机会羞辱她,然后打压她的锐气,修剪她的鼻子,就像是对待自己做过的事情一样,她一定会那样做,因为她看起来太熟练了。
    但是当李凝笙不再撕心裂肺喊着没骨气的话讨饶时,她觉得不一样了。李凝笙紧紧闭住了嘴,可能把一辈子的力气都用在了这里,她张口斥责丰绒花,那样子和当初卓娜提亚斥责自己一模一样。想到自己对卓娜提亚做过的事情,猪婆婆更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就是因为这个才变成这样的,她深信不疑。
    李凝笙破坏了丰绒花的乐子,让丰绒花显得非常傻。她会为此付出代价,果然,丰绒花还是用不断地撒盐摧毁了李凝笙的心智,把她变回了惊慌失措的样子。但丰绒花一点都不高兴,撒盐的过程太长了,超出了她的耐性,让她一点都不觉得愉悦,反而觉得麻烦。所以最终,还是李凝笙赢了,因为她最后还是成功破坏了丰绒花的乐子。
    猪婆婆在丰绒花走后就一直在幻想,看着李凝笙幻想自己如果没有屈服的话应该会是个多么壮烈的抗争过程。越是幻想越觉得甜蜜和好受了许多,然后那腋下、胸前、腰间、腿间、手脚上、嘴里无处不在的疼痛又无情的告诉自己那只是白日梦,事实是自己屈服了,成了猪婆婆。
    为什么会从威风堂堂的将军变成了猪婆婆呢?她终于开始想这个问题,然后便哭了起来,又因为哭而咳出了血。当初在地牢里卓娜提亚不就已经告诉自己为什么了吗?自己就是一个善于屈服和自我欺骗与逃避的可怜的小妇人。
    不,不是卓娜提亚告诉自己的答案。早在十几年前,在济州府外那山寨下,对着王将军刀尖着地,解下腰带时,自己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对啊,那时候自己还叫温二娘,在那次屈服之后就成了温良玉。而这回屈服又让自己成了猪婆婆。温良玉、猪婆婆,真的有区别吗?不都是后来别人给的名字,别人让我变成的样子吗?
    想到这里,仿佛释然,又觉得可悲。
    又想念起地牢里的卓娜提亚来,当时与她本该是有许多话可以说,或许她是唯一懂了自己的人,却没能珍视那个机会。一味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