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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星雨在她身边,身边没有故事书,就照着手机给她念睡前的童话故事。照本宣科,语调平缓温柔,真拿她当三四岁的小宝宝。
念到结尾,小美人鱼变成泡泡。
苏千清忽然说:“怎么是这样的结局,我本来可喜欢这故事了,还以为小美人鱼一直快快乐乐地生活在海洋里,身边有那么多漂亮的珊瑚贝壳水母,还有疼她的家人。”
“就为了个王子,她怎么舍得的。”
顿了顿,她飞快地补了句,“光是为了珊瑚和水母我都不舍得。”
陶星雨关掉手机屏幕,“因为这些对她来说不稀奇吧。”
“珊瑚和水母?”苏千清眨眨眼,有点感叹,“如果是我,我应该永远也不会看腻。”
“故事也听完了,早点睡吧。”
陶星雨站起来。
“姐姐晚安,”苏千清平躺在床上,脸颊边的酒窝甜腻腻。弯着眼,一只眼睛眨了眨,她手指指自己的唇瓣,“要个晚安吻~”
陶星雨顿了下,接着俯身慢慢地靠近她。
就在苏千清以为她真要吻下来,而不自禁地微闭上眼时。
额头挨了一记毛栗子。
“嗷!”
—
陶星雨拿到一个奖项,穿着华丽的高定礼服,满身珠宝,站到领奖台上。
底下的嘉宾模模糊糊的,如同雾里看花,很快就消失不见。
长长的红地毯铺得无边无际,陶星雨越走越急,两边有无数岔口,每经过都四处望望。她好不容易追到前面的苏千清,却只追到了背影。
陶星雨心里焦急,想着前面危险危险,跑了起来。
不知跑了多久,浑身疲倦,没尽头的红地毯都变成血四处溅开的形状。苏千清消失不见了。
她既紧张又害怕,顺着最近的岔口进去。
满地都是血,沿着地毯浓稠的流出来,被地毯缓慢地吸收。
中间密密麻麻都是动物的尸体,翅膀无力地垂落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支箭。陶星雨本以为是野鸭,对上没有眼睑的漆黑眼珠,她心里分辨出来是鸿雁。
陶星雨想要继续往前只能踩着那些尸体。
她没路走,急得不行。
……
陶星雨挣扎着醒过来,思绪还沉在刚才的梦中,浑身难过。
缓了缓,才发觉天色昏暗,不厚的窗帘布一丝光线都没有透进来,拿出手机看眼时间,半夜四点钟。
她丝毫没有睡意。
认真地思考和回忆着刚才的梦。
细节太真实,印象太深刻,她甚至都觉得这不是梦,而是某种预兆。
握着手机,陶星雨打开浏览器。
她心跳得很快,手机屏幕的光在黑夜里太亮,刺得眼睛酸,也顾不上调暗。
犹豫半响,还是在输入框里搜索了:“梦见死掉的大雁是什么意思。”
光照出她紧锁着的眉。
检索到的信息,陶星雨点开前几条认真看过去,有说是大吉,有说是大凶。一路往下看过去,点进最后的相关搜索继续看。
看半天,她心情平复下来,笑自己封建迷信。
梦就是梦而已。
陶星雨准备关掉页面的时候,突然,看见底下有个雪泥鸿爪。
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觉得“雪泥鸿爪”有点好听和好看,就顺手点进去了。
原来是个成语,出自苏轼的《和子由渑池怀旧》:“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前程伟大的鸿鹄,在雪地上留下一些爪印,只是偶然的事。
陶星雨本已经放下的心再次纠起来,有些微窒息感。
鸿雁……鸿雁指的不就苏千清么。
她心里一阵慌乱,因为自己做了个感觉很坏的梦,也因为这成语的意思。
人在熟睡中的梦本该是不记得的,就算是醒过来有模糊的印象的梦,也会被以极快的速度忘掉。但这个梦不同,闭上眼,细节依旧清晰可见。
陶星雨有点难受,干脆起床,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她拿软皮尺把客厅的沙发与墙壁间空隙量了量,记下数据。
以前认识个朋友,家里是开高尔夫球场的富二代,但他特别爱好海洋生物,就跑到海洋馆去工作。还在家里造了好几个漂亮的海洋鱼缸,养水母养海星养珊瑚。
朋友圈晒缸的热度不逊于别人晒娃。
陶星雨咨询他关于海洋缸的事情。
半夜三更,这位单身的男子汉秒回消息,顿了顿,一条语音消息发过来,她点开还没听完,又一条语音消息……又一条又一条。
全都是关于海洋缸布置的干货知识。
语气激动得像传销的。
陶星雨仔细听完,有不懂的就问,把语音转换成文字截图记录下来,抄满整页的A4纸。
第69章
陶星雨蹲在茶几前, 边听语音,边把要买的东西设备全部列好清单。
她好久没有回复,王茶杰也没觉得失望,语音消息依旧一条接着一条, 依旧孜孜不倦地科普。
“你之前连海水鱼都没养过,上来就想造海洋缸养珊瑚啦海马啦,很容易死缸的。我把养前必须知道的干货全都发给你啊。”
“蛋分活石流沙器之类的你一下看不懂也没事, 知道要注意啥就行, 把想要养的东西和品种发给我,我帮你设计缸和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