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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场外的相师们纷纷闭了口,尽数被眼前所看到的画面震惊到,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明明就是稳赢的局面啊,顾小姐这是……”有人不解着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应晟一颗心脏跳得剧烈,她手臂垂在身侧,紧攥着拳头,哪怕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灼热的鲜血正顺着指缝流出也毫无知觉,她直勾勾望向画面里的纤瘦身影,眸色微恸,贝齿轻咬。
应庆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俨然了无生息,而顾十舟敛着眸子,让人看不真切她的情绪。
顾十舟按照自己的计划处理掉了应庆安,如今算是松了口气,肩膀轻轻上下,微喘着粗气。
“你们快看呐,应家二爷动了,他好像还没死透!”
有人发现应庆安的身体动了动,虽然他的动作不大,却也是肉眼能看得见的变化。
战阴灵并没有判决顾十舟输了斗法。
此时的应庆安无力垂着头,双腿跪在地上,顾十舟则挺直了背脊站着,两人俨然形成了对峙场面,且尤为诡异。
应庆安在所有人的惊奇视线之中,机械化地抬起了下巴,唇角带着得逞的弧度。
“多谢你了,顾小姐。”
应庆安的声音低沉有力,丝毫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插在他额心的桃木剑正缓缓从皮肉里往外退了出去,一点一点,最后桃木剑砰然落在地面,剑身透出隐隐白光,而应庆安的额心则留下一个已然凝固了的血窟窿。
顾十舟的震惊不亚于场外观战的相师们,她浑身又是水渍又是血痕,见到眼前的一幕,不动声色地咬了咬牙,似是在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
难道她没杀死应庆安?
为什么他头上的伤口正在逐渐愈合,还站在自己面前安然无恙?
应庆安慢条斯理地整顿起自己的衣衫,见顾十舟错愕,便笑着解释了一句。
“你替我杀死了那个人格,现在这副躯体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你是我的大恩人,顾小姐。”
顾十舟短瞬的错愕过后,眸色一凛,瞬时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战阴灵虽然表明在虚幻空间里不能有相师阵亡,可刚才死的那个是普通人,算不得相师,也就不算她的违规,斗法便要继续下去。
可她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同一副躯壳,为什么不是一剑杀死两个人格?
顾十舟面无表情地看向应庆安,手指微张,将地上的桃木剑重新收了回来,声音冰寒刺骨。
“我既然能杀死你的另一人格,当然也能杀死你,左右不过就是再打一次。”
应庆安见她没有收手的意思,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对应晟母亲下手的人是他,你杀了他,替应晟报了仇,同时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们这也算是双赢局面。”
闻言,顾十舟嗤笑出声,眼底的杀意几乎藏不住。
“不好意思,我对你口中所谓的‘双赢局面’并不感兴趣。”
应庆安精神气恢复了正常,面色红润,身体的龙须针不过一瞬功夫尽数从体内抽出,针尖漂浮在半空,轻盈着上下浮动,而他笑着看向顾十舟,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股蛊惑意味。
“没了那层人格的束缚,我修为不再受抑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杀死的,顾小姐不如见好就收,要知道我杀了你,斗法失败也不会有丝毫损伤,而你的代价却惨痛,难不成顾小姐忘了自己跟战阴灵契约时,它要走了什么做抵押?”
说到这里,应庆安顿了顿,又低沉着嗓音补上一句。
“我看你也是个天赋极佳的玄术天才,前途无量,又何必自找没趣?”
顾十舟眸色镇定,若有所思地望向应庆安,唇瓣微张着吐出一句话,尾音上扬,极尽嘲讽。
“既然你杀了我就可以毫发无伤地走出虚幻空间,赢得斗法比试,那还在这废什么话?”
“该不是你怕我宁肯输了斗法也要取你性命吧?”
顾十舟笑了笑,语气瞬时戏谑起来。
“应庆安,你可真是孬啊。”
应庆安眯了眯眸子,咬得牙齿咯吱作响,当下也不再跟顾十舟废话,操控着半空中的浮针,狠狠攻向顾十舟。
挣脱另一人格束缚,他的修为的确上涨了不少,有着惊人的飞跃。
眼看着飞针尽数袭向面门,顾十舟急忙敛眸侧身,翻滚着躲避开龙须针。
哪怕她反应足够迅速,身体各个部位却仍旧还是中了不少针,她吃痛咬牙,拧眉闷哼出声,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脸色煞白。
应庆安见自己只用了一招就击中顾十舟,把自己先前被龙须针的刺骨痛苦还了回去,顿时觉得扬眉吐气,浓黑的眉梢之间染上了一抹得意。
“顾小姐,被针扎的滋味怎么样?”
顾十舟全然不顾身体钻骨般的疼痛,站起来后,开始布阵施法。
她眉目凛然,气势极强,俨然没把脱去束缚修为剧增的应庆安放在眼里。
“你也就只配捡我用剩下的阵法。”顾十舟说着,丢出事先画好的数十张符篆,符篆一到空气中就开始自动布阵排形,而上面的图腾是她用血画上去的。
当符篆漂浮到半空中时,观看斗法的相师们总算看清楚了上面的图腾形状,惊诧着沸腾起来,争相讨论,热闹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