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手指？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小杂碎，这么急着去投胎老子就先成全了你！”白锦怀捡起掉落的长剑，闲庭信步一般地走了过去。
    在他看来，只要制服了魏雪芙，就等于掌控一切。至于秦空？他自始至终都不曾放在眼里。
    “秦空……你快走……他会杀了你……别管我……快走……”魏雪芙非常担心秦空受到牵连，虽然声音已经非常虚弱，但还是不停地劝说着。
    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其实都在情理之中。
    白锦怀拥有初玄境六重的实力，而秦空只不过是一个尚未入学的新生，撑死了也不可能超过白锦怀。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战斗根本没有悬念。
    然而，秦空却绝不这样认为。
    “看！那是什么！”就在这时，他冷不丁地惊呼了一声，指着白锦怀身后，做出了一副像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他的表演非常到位，不但白锦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连魏雪芙都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但是，他的身后却是什么也没有。
    “小杂碎，敢耍我？本来还想给你个痛快，现在我要让你死无全尸！”这幼稚的戏弄，让白锦怀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怒火中烧，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秦空……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快走啊……”就连魏雪芙也有些恼怒，都这个时候，这家伙怎么还如此不分轻重。
    “看！快看！真的有东西！”而秦空却像是意犹未尽般，继续指着那个方向，满面惊讶丝毫不减。
    白锦怀哪里还会去看，横眉怒目，破口大骂道：“你自己是个白痴，就要把别人也当作白痴吗？三岁孩子都嫌幼稚的把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那个‘眼’字余音未落，白锦怀只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他一抬头去看，就被一小坨黏糊糊的东西砸在了脸上。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小鸟在头顶上方欢快的飞来飞去。
    “鸟屎？妈的！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白锦怀恼羞成怒地抬手去抹。
    谁料，这一抹下去，他的脑袋就泛起了迷糊，眼前不断闪现各种紫色的幻影。不过片刻，他便感觉头重脚轻，四肢无力，三摇两晃荡，就这么一头栽倒下去。
    “哎，我都告诉你有东西，可你就是不听。鸟屎糊了一脸，这下高兴了吧？”秦空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这不是鸟屎……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了……”白锦怀的脸颊在剧烈地抽搐着，眼斜嘴歪，口水和眼泪已经流得到处都是。
    “那就是鸟屎。”秦空耸了耸肩一本正经的说完后，便朝魏雪芙走了过去，蹲下身替她仔细号脉。
    “不……那不是”白锦怀虽然已经泪流满面，但他还是很想哭。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被人随意玩弄的白痴。
    一坨鸟屎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那当然是秦空事先做好的准备，得到那一朵紫幻菇之后。他又按照一定的自然规律在附近找到了两种药材，混在一起捣烂后，就成了一种有着极强麻痹效果的毒药。
    为了让这毒药以很好的附着在白锦怀身上，他还特地吐了几口唾沫，使之变得更加粘稠。
    之后亡灵鸟就用爪子抓上了一坨，飞在周围随时待命。
    不过，这些事情秦空却不会解释，又走回来，从白锦怀身上找到了一个小瓶子。
    打开瓶塞闻了闻，这才满意地走向了魏雪芙。
    往她嘴里喂了解药，秦空总算放心下来，微微扬起下巴，装酷道：“不用谢我。”
    “谢谢。”魏雪芙知道秦空是在开玩笑，可是依然认真地问道：“这次，我该怎么报答你？”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危机好不容易解除，秦空才不想让气氛僵硬下去，于是继续笑嘻嘻地说道：“白天帮你捡回了块玉佩，我就要了些吃的喝的。现在帮你捡回了一条命，我是不是可以要点贵重的东西。”
    “予取予求！”魏雪芙郑重无比地说道。
    “豪气啊！”秦空咧着嘴坏坏地笑了起来：“以身相许怎么样？”
    魏雪芙闻言一怔，却没有笑，而是认真的回答道：“你最好重新换一样，因为就算我答应，也没有任何意义。”
    秦空当然只是一时贫嘴，随口开个玩笑，但魏雪芙的话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她的言外之意非常直白。
    为了履行诺言她会答应秦空，但为什么会没有意义？无疑是因为秦空没有能力顶住由此带来的压力。
    这些压力可能来自于魏家内部、也可能来自魏雪芙的其他追求者、甚至可能是魏家的敌对势力。但，不管哪一方都是秦空所不能抗衡的。
    这些力量对于前世的秦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于眼下的他，却像是一座座巨大的山峰！想要征服峰顶，就必须先拿出足够的力量！
    语意心照不宣，谁也不会点破。
    秦空微微笑了笑，说道：“只是玩笑而已，你这么认真可就不好玩了。这样吧，老规矩，你哪天请我吃顿好的，就当报答啦！”
    “没问题。”魏雪芙点了点头，从储物玄晶内取出了一枚纸符。
    心意一动，纸符便自燃烧起来，随后化作一股火光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了一朵银色的烟花。
    “看来这里没我什么事了？”秦空当然知道，那是一种用来联络同伴的信号符。
    那虽说是玄符当中最低级的一种，但也绝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
    “嗯，这里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魏雪芙点了点头，稍稍犹豫后，还是解释道：“我现在心情很糟糕，请你理解。”
    “我明白。”秦空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知道，自己留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个信号招来的人绝对能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
    不但不会牵连自己，甚至连一点点后顾之忧都不会留下。
    “不……你不明白……”魏雪芙怔怔望着那远去的消瘦背影。
    许久后，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已经攀上了初玄境九重的巅峰，可到头来不也是你救了我么？”
    ……
    黑夜里，一只小鸟飞落肩头。
    “待你化作赤龙三千之日，许我扶摇直上，去踏那苍穹绝顶可好？”秦空伸出食指轻轻挠了挠它，可那个小东西却像个木雕，一动不动。
    “我心无山，唯那苍穹绝顶可堪登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