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眨眼间又没了。
    等到全部坐上了车，铁伟钊脚踩油门，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无芊……”
    虚弱而又带着恐惧的声音在这安静得只能听到引擎的车厢内响起，两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得要掐进肉里面一般，骨节泛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洛微薇终于睁开了眼，那双眼睁得很大，连血丝都能看到，更多的地方被眼白所占据，瞳孔缩小，里面全是掩藏不住的恐惧与后怕。
    夏无芊轻轻拍她的背，喉咙像是被刺给卡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觉得有些窒息。
    车厢几人都没有说话，全部都在等待着洛微薇状态平缓，可以说压抑至极。
    大约一刻钟。
    洛微薇已经停止了颤抖，头颅低垂，声音断断续续：“我刚刚……刚刚看到了……一个女的。”
    铁伟钊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通过后视镜望着她声音愤怒：“不是让你别回头吗？这个游戏就是不能回头！”
    “我没回头！”洛微薇尖叫着反对，还怕他们都不信一样，左右手纠结地交缠在一起：“是我的墙角……墙上冒出来一张……脸，那是……”
    鬼……
    这个字在唇间绕了千万遍，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时，夏无芊才有时间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佯装冷静：“会不会是你眼睛花了？”
    齐昀推了推眼镜，犹豫地往后看了一眼洛微薇，脸色同样不好看：“我们的游戏步骤是正确的，按照网上的说法，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铁伟钊恨恨地剐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齐昀：“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意外！如果不是你提议要玩这个游戏，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正开着车，他绝对会提起对方的衣领质问，说不准还会朝着那张白得吓人的脸揍上一拳。
    齐昀抿唇，双拳在看不到的地方紧握：“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当初真是错信了你，还好我们现在都没有什么大事，不然我死之前都要拉你垫背！”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没想到！我他妈就能想到吗！当初是你齐昀口口声声告诉我们说这个游戏没有危险，你只是想问你妈是不是自杀，我们是看你可怜才答应你，不然谁答应你这条可怜虫！”
    “铁伟钊你别太过分！”齐昀胸口起伏，已经生气了，死盯着对方的目光里闪过一抹血色。
    “我他妈又过分了？！我就看不惯你这千金少爷，娘们儿唧唧的，你瞧瞧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这件事情是不是你的错？”
    “你！”
    铁伟钊气得双眼发红：“你？你什么？！你大爷！”
    “闭嘴！”夏无芊冰冷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眉头紧皱：“这件事完了，你们自己去打一架。”
    说完过后目光转向了铁伟钊：“好好开车，我们几个的命都在你手里。”
    也没有看齐昀，她轻轻握住洛微薇冰凉得吓人的手，洛微薇身体继续颤抖起来。
    几个音调在喉咙间破碎不全：“我没有……看错，而且……你们几个……之前有没有注意到，多出来的……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
    夏无芊双眼瞪大：“也就是说存在两只鬼？”
    “我不知道……”洛微薇的眼泪不断往下流，夏无芊扯出一张纸为她轻轻擦拭眼泪。
    “首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咳嗽声，而且脚步声一直存在，排除我们几人恶作剧的情况下，那么可以证明游戏真的成功了，所以这就是前提，存在这种东西。而墙上出现的脸不应该是游戏理论上存在的情况，我们假设墙上的和参与游戏的鬼并非同一个个体。”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温柔地盯着洛微薇问道：“微薇，告诉我你的发现。”
    他们都无法确定是存在一个还是两个，而洛微薇提出了这种可能性，那么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感觉……当时有人拍我，但是……它应该是长发，我以为是你。”她面色惨白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面色同样不好看，但始终维持着柔和的夏无芊，欲言又止：“可是，我想起你今天剪短了头发，它的头发扫到我腿了……”
    “那个应该是头发……我感觉不会错，而且……墙上那张脸虽然也是长发，但是长度不对……”
    夏无芊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短袖和烟灰色紧身牛仔裤，可以说一点也不飘逸，自己头发也只到锁骨向下三厘米，断断不可能是自己的头发。
    极有可能……洛微薇说的是真的。
    朦胧之间，她耳朵旁闪过一声轻笑，很好听的声音。
    寒毛耸立，这真是一种可怕的幻觉……
    黑色的夜笼罩着大地，路边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还照耀着，这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一辆车都没有，只有他们。
    夏无芊深吸了一口气，牙齿紧咬，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从现在开始，我们四个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要提，忘了它。回归到正常生活，以后也不要再进行类似的游戏，有意见也给我闭嘴。”
    洛微薇今晚被吓得不轻，自然没什么意见，铁伟钊巴不得忘了这事儿。
    齐昀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恰逢对上夏无芊警告的眼神，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