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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栖的头一阵巨痛,她晃了晃,面色痛苦地捂住脑袋,眉头紧锁,死死地咬住唇。
平日里这些记者哪敢这般待她,显然是受雇而来,她被人算计了。
贺清栖突然瞪大了眼睛,瞳眸闪了闪,满是不敢置信。
前一天,她分明是和她的妻子,方萱遥在一起的。
显然,她被她那好妻子算计了,卖了个好价钱。
那天晚上,她和方萱遥约在了她最喜欢的餐厅,在那里她向对方提出了离婚。
贺清栖爱了方萱遥十六年,追了她四年,结婚十年,可再热烈的感情,也抵不过对方日复一日的冷待,她比谁都讨厌没有回应的付出。
贺清栖想不明白,既然不爱,为什么当初要和她结婚?
庆幸的是,十年的时间,终于让她撞了南墙,死了心,也明白了,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也捂不热方萱遥那颗石头心。
贺清栖觉得,她们或许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冷静考虑一下,这段婚姻是否还有继续维持下去的必要。
对贺清栖来说,做出这个决定是艰难的,但是她还是决定放手,放过方萱遥,也放过她自己。
于是,贺清栖决定和方萱遥好好谈一谈。
她约了方萱遥在她最喜欢的餐厅吃了饭,又喝了点酒,并郑重地和她道歉:
“萱遥姐。”她这么称呼她。
“我很抱歉……”她有些语无伦次,目光如少年时真挚:“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在你说要和我结婚的时候,我高兴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或许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失望了。”贺清栖歪着头不敢看方萱遥,她怕自己会舍不得,渐渐有些哽咽:“我曾经,是真的真的真的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但我们……”
“我们还是离婚吧。”
然后,贺清栖便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第二天一早,和卓知微被捉奸在床。
所以,这算什么,废物利用?
贺清栖还不及心灰意冷,余光瞥见她的朋友,瞳孔骤缩。
她的朋友叫卓知微,是圈里以洁身自好闻名的女星,唯一一段绯闻就是刚出道不久后和她传出的,入圈十年,横扫国内外各大奖项,前途不可限量。
这件事一旦被传出去,对于卓知微的事业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贺清栖脑子里一团乱麻,下意识迅速拉过被单,搂住卓知微,让她把脸埋在自己的颈窝,然后把自己和对方包裹地严严实实。警惕地看着四周,死死挡住怀中人的脸。
仿佛这样,她就可以让别人看不清卓知微的脸,她就可以独自承担后果。
“对不起……”
她紧密双眸,眼泪从眼角溢出,相机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可是即使如此,这些照片也足以像大众证实一个问题。
她,贺清栖,出轨了。
且是一个瘾君子。
被拘留的半个月,贺清栖无时无刻不等着方萱遥上门,给她个解释,可只是徒劳,那人连见都不想见她,她的心也渐渐冷了。
贺清栖从来行事果决,可是这次却意外地犯了拖延症,不管她留下的这堆烂摊子,给卓知微发了条信息后,买了张机票出国了,这一走就是半年。
半年间她几乎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窝在新西兰的一家小镇里,在一家餐馆打工,日子虽然清贫辛苦了些,可好在足够安稳。
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过往,也不会有人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或轻蔑或厌恶。
然而在某个静谧的夜里,餐馆来了一个酒鬼,他不准备付款,腰间别了把枪,贺清栖起初并未注意到,连日的愤懑与怒气有如火山岩浆一样喷发出来,好在后来老板及时出现,有惊无险。
当贺清栖坐进了车子里,头抵在方向盘的那一刹那,她终于热泪盈眶。静谧的夜里,只余她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从十二岁那年开始,贺清栖从来贪生又怕死,忽然之间,如大梦初醒,万里浮云一眼看开。
她购买了返程的机票,终于决定去问个清楚。不论其他,她至少还欠卓知微一个说法。
“我想见她。”贺清栖站在贺清舟的办公室,面无表情地说。
贺清舟蹙了蹙眉:“这……”妹妹能够想开他很高兴,可到底方萱遥是贺清栖心中扎着的一根刺,他着实害怕妹妹会做什么傻事。
“我想见她。”贺清栖重复,她眨了眨眼,自嘲道:“至少,我要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爱的人亲自把我送到了别人的床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我难道连要个说法的权利都没有么?”
打蛇打七寸,而贺清舟的七寸,贺清栖一抓一个准:“贺清舟,你不是我哥么?”
贺清舟最后还是妥协了,送贺清栖到重建不久的方氏楼下。
贺清栖怔怔地抬头看着那栋大楼,血液仿佛霎时间停止流动般。
这里是方氏,她知道,只是在她大一时就已经被其他公司收购,现在却又成了方氏。
她突然就知道方萱遥明明不爱她,为什么和她结婚了……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她?就因为她爱方萱遥,所以活该倒霉被骗财骗色?
方绩和方萱遥刚好准备下班,和贺清栖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