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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们府上侧妃姬妾不少,因各种原因,正妃之位尚空缺,这回明德帝直接颁下圣旨,册霍氏为四皇子正妃,册花尔雅为三皇子正妃……圣旨一下,自然无转圜之机。至于谢扶风,提都不曾提。
花清雅原本要携郑明月回巴国,不过因他是花尔雅亲兄,天子特许他留在长安观礼。
谢扶风听到了这个消息,久久不能回神!她连带着憎恶起花尔雅来。确实不是霍青州,但也不会是她!可是李令辰曾信誓旦旦许她正妃之位!她在屋中哭得不能自已,李令辰那边也怕她想不开,忙命人来侯府。可是这种时候,谢扶风哪里肯见他的人?
“小、小姐,不好了,外界都在传、传——”传消息的小厮难以启齿。
谢扶风形容憔悴,到了这地步,也没什么听不得了。她到底是抱着一丝希冀,带着三分迫切问道:“外头说什么?跟我有关吗?”
那小厮咬了咬牙,索性一股气说出,他道:“外头人都在议论您和二公子的事情,说您兄妹不伦!”
谢扶风瞪大了眼睛,倒退了几步,如五雷轰顶,脑子中乱糟糟一片。她按着椅子把手,眼睛中布满血丝道:“谢扶疏!”她相信顾忌侯府名声,谢扶风不会在外乱说,但是谢扶疏就不一样了!她的指尖紧紧掐着椅子把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快!快去找老祖宗!”京中的消息传的最快!她自己知道消息不实,可是谢扶策的心思是真的!她占着那份超越兄妹之情的宠爱,要付出代价了!除了找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国公夫人郑氏与郑家有点儿关系,她早知道谢扶风与三皇子的事情,自然乐见其成。可谁知道三皇子正妃之位落入旁人手,谢扶风还染上了这等名声。别说是他们兄妹二人,此事不说清,恐怕谢家名誉都要扫地。
“请祖母做主,都是谢扶疏她在散布谣言!”谢扶风哭诉道,心中大恨。她也不敢将那日事情说清楚,只含糊几句,便将矛头指向谢扶疏。
郑老夫人冷笑了一声,她向来宠爱谢扶风,她的说辞她自己信了大半。拐杖跺了跺地面,她怒声道:“岂有此理!她置我谢家于何地?我谢家人颜面扫地,她能置身事外?”她站起身,沉声道,“昭阳公主府,老身我也要走上一趟!”
郑老夫人听了谢扶风的话,便气势汹汹地命人备车,自以为是老祖宗,不管如何都能压谢扶疏一头,可临到半路又后悔了。谢扶疏本就与谢家不亲,虽是谢家的血脉,但桀骜不驯,未必会顾及谢家颜面。她眉头紧皱着,心中有几分为难。
她在车中思虑着,不料驱车的小厮不小心撞上了人。京中多豪奴,这小厮想着车里是老国公夫人,顿时有了胆气,长鞭一挥噼里啪啦一阵响,喝道:“拦路的还不快快让开?”
路中间有小儿嬉闹,一道身影快速掠过,将小儿抱离街心。那人并没有走,而是抬起头,皱着眉道:“好大的排场。”
小厮勒着缰绳停了下来,不悦地望着刻意拦道的人,开口道:“这是定勇公府的马车!”
“原来是谢家人啊!”一道洒然的笑声传来,从一旁闪出一个摇着折扇的贵公子,正是四皇子李令节。赵宁一闪身回到了四皇子身边。
“瞧这方向是去昭阳的府上吧?我听说谢家闹出了不小的笑话?谢二公子也真是的,喝酒的时候怎么不把上嘴?”李令节戏谑一笑,佯装不知马车内是何人,又大声说道:“兄妹□□在我朝可定罪的,我看谢家大郎光风霁月,怎么二郎如此不堪?”
坐在车内的郑老夫人听了心中发紧,四皇子放浪形骸,尚武轻文,跟他讲道理,那绝对是行不通的,她拉不下这张脸跟四皇子争论,只盼着四皇子早早离去,好让开道路。
李令节拍了拍手,又道:“此乃谢家之事,就算是宝和县主出面也不成。昭阳公主定然不会蹚这趟浑水。与其想着让旁人来平息流言,不如将那寻欢作乐说漏了嘴的谢家二郎带回去?谁知道他嘴巴中还会蹦出什么不干净的话来。”李令节冷哼了一声,眸中精光必现。他这么一嚷嚷,原本不信此事的人心头也信了七八分,更是认定了这谢家人是想借昭阳公主的势来摆平这件事。
这消息真不是谢扶疏放出去的,谢扶策这人性子急,只要用话头引一把,他醉酒昏沉,自会说出。再者,让他写给谢扶风的诗词流出去些许便足矣。长安好事者众多,只要有一人讨论,这件惊人且猎奇的事情便会传到各处。管他是不是谢扶策的单相思呢,名声是毁定了。
谢扶疏这招稍显毒辣,昭阳公主并未多说什么,她只是笑了笑道:“你不怕谢家名誉扫地?谢家到底是你的母家。”
“难道公主府不能庇护我?用得着谢家?”谢扶疏微微一笑。谢家不止不能庇护她,还会害了她,她为何要念血缘之情?再者,谢家名声怎么会败呢?她只是断谢扶风的路罢了,就看她愿不愿意为谢家收尾了。饮了一口茶,谢扶疏道:“谢扶风占着谢家大小姐的位置够久了,也该让出来了。”纵然谢扶风被侯府的人宠爱,但关系着谢家男丁的前程,她必定是被放弃的一个。
昭阳公主笑了一声道:“就看我那三哥如何做了。”她打听了些消息,三皇子李令辰对谢扶风一见钟情,颇为看重,怕是不愿意舍下。因这婚事,他还多次入宫呢,可惜被天子给挡了回来。谢扶风传出这样的丑事,他就更不要想让谢扶风光明正大的入府了。昭阳公主思忖了一阵,忽然“唔”了一声,她又道,“我那三哥原本就不与我亲善,谢扶风将矛头指向你,怕是日后行事也难咯。”说着,昭阳公主还悠悠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