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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撇撇嘴,躺着就不动了,只有一双眼珠子在不停的转动,转来转去,“阿凉,她们走了吗?”
“应该走了。”穆凉随意道,她对信阳的事不想太过关注,朝堂政事牵扯太多,信阳为明皇亲子都落得妻离子散的地步。这个大周是数位将军共同打下来的,如今便宜了苏氏女,也不知将来会如何。
大人的世界总是太过遥远,林然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反听着外面鸟叫声,翻过身子,又道:“那个公主住在宫里吗?我瞧着挺可怜的。”
“哪里可怜?”穆凉好奇,信阳性子冷,不爱交际,那日说的话也不多,多的是玄衣,哪里就看得出可怜了,也不知小乖是怎么想的。
她叹息后,就听林然一本正经道:“你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不可怜吗?”
她不懂太多的话,只从人的举止中看出与旁人不同的事,她歪了歪脑袋,见阿凉皱眉又道:“她和长乐公主的眼神不同的。”
“嗯,确实不同。”穆凉无奈附和一句,又怕她再问下去,忙让婢女去拿汤药来,早些堵住喋喋不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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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几日后,一行人不动声色地离开洛阳城。
本以为无人知晓,不想还是被长乐挡住,好在她是一人过来,在城门外等候。
天色晴朗,就连人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长乐悠哉地踱步过去,踏上马车,掀开车帘:“金娃娃,何时回来?”
“金娃娃是谁?”林然被长乐的视线盯得不自在,往穆凉身边挤了挤,算是避开她。
穆凉知长乐爱开玩笑的性子,将小乖揽入自己的怀里,捂住她的眼睛,低声道:“殿下,林然还小,莫要多说乱七八糟的话。”
“看着是小,可是媳妇懂事了,小十九走得这么匆忙,是不打算回来了?”长乐自来熟地坐在两人一侧,伸手摸了摸小儿稚嫩的肌肤,摇首叹息道:“瞧你养的,白白嫩嫩,就像是过年要宰杀的小白猪,烤乳猪好吃就好在年岁小,嫩得很。”
穆凉皱眉,越说越不像话,道:“殿下自重。”
“自重就自重,小十九莫生气,且说说这次损失多少银子,被哪个王八蛋坑了?”长乐收回手,她家那个小崽子性子胆小,见到她就躲,哪里有金娃娃有趣。
林然扭动着身子,露出一只小眼睛:“什么是烤乳猪,好吃吗?”
“先是白白嫩嫩,而后用火烤,洒些酱料,美味至极,金娃娃想吃吗?”长乐循循善诱道。
林然两只眼睛都睁大了,“想吃。”
“想吃就让阿凉给你做,又白……”
“够了。”穆凉打断她荒诞的言辞,认真道:“殿下想说什么?”
“小十九凶什么,我就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坑了你,能让九叔这么袒护的,想必也就是那么几人。”长乐道。
这几日她一直命人去查林然失踪的事,撤兵后,穆能就变得晦深莫测,她曾去试探,也是无果。因此,她怀疑能让穆能袒护的人,只有远在千里之外的陈知意。
穆凉却道:“家母所为,自然不可为外人道知。”
“九王妃?”长乐不信。
“九王府府内的事,殿下就莫要多问了,家母也被禁足在府上,算作是对林家的交代。”穆凉言辞简单,神色认真,不像是随口胡言。
长乐被她神秘的态度弄得也分不清真假,若说是王妃所为,穆能袒护就能说得通了。她心中隐约不信,又道:“王妃为何这么做?”
林家虽无权,却是大周第一商,陛下都会多看一眼,不会横加刁难,以礼待之。九王妃这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要弄走这个金娃娃?
长乐与信阳不同,前者是在宠溺中长大,在宫中多年,深谙朝堂之计;而后者在沙场征战多年,周身杀伐果断的凌厉之气,思索皆是正义光明之事。
一正一邪,她宁愿与信阳多说话,而远离这个魔头。
“母亲为的是我的亲事,林然不在了,我或许就会嫁人了。”
长乐满脑子想的都是更深的计策,不想答案竟是这么简单,她惊得托着下颚,“王妃所为,也是人之常情,你莫要多想。”
“殿下还想问什么,渡头的船若是延误了,可就要等一日了。”穆凉有些不耐,赶着人下马车。
长乐摸摸自己的下颚,本想阻止她们离开,如今也没有理由了,只得放行。
洛阳城的繁华让人惊叹,让人羡慕,亦让人失去本心。
她站于城门外,凝视远去的车马,穆凉本心犹在,才会迫不及待地离开。南城偏僻,水米之乡,林家起家之地。
两城终究无法相比,她勾了勾唇角,穆凉想躲避,可得想想林家在大周的地位,那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陛下如何会甘心将这么大一个威胁放在外面,还是在眼皮下面更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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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船近半月才走的陆路,一路向南,民风更为淳朴,树木之间的颜色也更为翠绿。
南城处于一片水乡之中,荷叶满池,随处可见采莲的少女,一双洁白的小腿在绿叶红莲之间尤为耀眼。
林然从未见过采莲,不免有些好奇,趴着车窗去望,怪道:“阿凉,她们怎么露出腿了,这样不是不雅吗?”
穆凉来时就知这些小事,林肆将这里的小事都记录成册,她看过不少,便道:“民风如此,莫要太过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