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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你要唤人去引开,多半就要被抓进大理寺挨板子,等等再看。”穆凉没有她那么焦急,只淡然地看着父亲的背影,想着今夜发生的事。
若真是为救林肆,只怕将来数日洛阳城内又会是一番腥风血雨,凭着苏长澜搅弄风云的手段,只怕很多人都会被冠上逆党的罪名。
她看向一旁的林然,道:“方才瞧见苏将军了吗?”
“好像没有,阿爹来了,她也不会再来……不对,她不来,我岂不会要输了,她为何不来了,不追林肆了吗?”林然恍然大悟,方才被阿爹吓得脑袋都不做主了。
她细细一想,方才京兆尹暴怒的样子,猜测道:“被京兆尹引开了?”
京兆尹看似官位低,却管着洛阳城诸多事,就凭着方才的事,大理寺也无理,只是京兆尹为何要闹呢?
“京兆尹是信阳公主的人?”她只能这么去想,毕竟谋局的人是信阳,京兆尹这个时候应该在家睡觉,怎地就突然过来了。
“京兆尹受过洛家的恩惠,这些都是旧事,很多人都不知道,信阳公主或许利用的就是这点。”穆凉解释道。洛阳城内许多人都受到了洛家的恩惠,有人记得、有人不念旧情罢了。
林然豁然开朗,只怪她年龄小了些,不知前人这些事,沮丧道:“你故意诓我,好狡诈。”
“你不是喜欢不正经吗?狡诈不是不正经吗?你应该喜欢才是。”穆凉正经道。
林然竟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阿凉这就是现学现卖了,她嘀咕道:“我还是喜欢正经的你。”
“性子不定,回家。”穆凉睨她一眼,起身往外走。
林然追了上去:“怎么回家,阿爹就在前门挡着。”
“翻窗。”
林然:“阿凉,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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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茶肆后,沿着原路回府,两人没有戴面具,不然更会引人怀疑。
回府后,巷口处就来了许多兵士,挨家挨户地搜寻。林然着人好生看着门,若来搜,就尽管搜,莫生冲突。
民不与官斗,这里都是普通百姓,没有必要争吵。
洗漱后,林然安分地往自己地铺里钻去,穆凉罕见地唤住她:“赌约输了,就这么结束了?”
林然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无辜地眨了眨:“夜深了,不该睡觉吗?”
“今日怕是睡不着,外面闹得这般,不如你继续你的赌约。”穆凉也不见困意,来时就见到涌入平康巷的兵,想要安静入睡,怕是不能。
她随手翻开一册书,提醒林然:“你的算盘在柜子里,自己去取。”
“今夜不早了,还是明日吧。”林然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也看不见了,静静听着阿凉翻书的声音。
两人无声僵持着,穆凉慢慢与她耗,静静地看书,林然的性子耗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去找算盘的。
她不语,林然就慢吞吞地爬来了起来,去柜子里翻算盘。穆凉又提醒道:“穿好衣裳,免得受害。”
“不正经的阿凉,一点都不好。”林然小声地抗议一句,找出算盘后就觉得憋屈,苏长澜真是与她过不去,打个赌都会失败。
她不情不愿地跪在算盘上,觉得丢人,就用衣裳将算盘挡着,旁人以为她不过跪在地上。
上次心甘情愿地跪,就跪得笔直,这次甚是憋屈,就垂头丧气的,穆凉拿书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般是坐在上面,跪好了。”
说完就将书丢给她,道:“跪着也无事,不如替我读书,我眼睛有些疼。”
林然崩溃了,抱着书翻开第一页,惊讶道:“这是诗经。”
“你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读些诗经清清脑子里的污秽,若不喜欢,还有三字经,也可。”穆凉靠着软枕上,也不去看林然要哭的眼神,静静阖眸。
府外的声音吵得有些大,确实不能入睡,且这里的宅子都是连在一起,不如城南每家与每家之间的宽阔。
穆凉听着林然哀怨的读书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首诗未曾读完,便有婢女急切地来拍门,林然忙道:“我去开门。”
“不用,我去,你继续。”穆凉早有准备,起身去开门,忽略林然悲愤的眼神。
婢女神色紧张,已然慌神了:“郡主,来了不少人,要进门搜查。”
“让他们搜,只要别破坏屋子就成。”穆凉吩咐道,回头看了一眼林然,将灯火熄灭了。
突然黑灯瞎火,林然一惊:“熄灯做什么,看不见字了。”
“对于诗经,你不该是倒背如流吗?”
“我、我忘了。”林然咬牙道,灯火一熄后,就只能见到一抹影子,她眼睛跟着影子走,最后,影子走了过来,道:“就你方才四句,可以多读几遍。”
林然:“你想听我夸你,就早说,我有很多话呢,不需要诗经的。”
“不想听你夸,你只需读就行了。”
林然无法,和尚念经般地念了出来,外面的兵士闯了进来,翻箱倒柜地将府内的摆设砸烂,婢女看着都心疼,得了郡主吩咐也没有再说什么。
搜查到主屋的时候,穆凉才走出去,让他们检查,林然才跪了不到半个时辰,麻利地爬了起来。
士兵进房,未曾留手,将柜子里的衣裳都翻了出来,染了满地灰尘,穆凉眼都不眨一下,由着他们去。